曾沧海脸色陡然放下来。他本来就深恨这费小
“百来条枪?怕什!驻扎在这里省防军就有营!”
“营!哼!三个月没关饷!”
“还有保卫团呢!”
“十个里倒有十个是鸦片烟老枪!——劝你把细点,躲开下罢,不是玩!本来前两天风声就紧,只有你整天躲在烟榻上抱阿金,这才不知道。——也许没事。可是总得小心见机。不瞒你说,已经吩咐手下人都上子弹,今晚上不许睡觉。”
这说着,李四就匆匆地走。
?”
“什风声?”
“七里桥到共匪,今晚上要抢镇!”
曾沧海心里跳,脸色也变:但他这吃惊,并不是因为听说七里桥有共军,而且要抢镇;他是在痛心他独得之秘已经不成其为“秘”,因而他或他儿子“头功”是没有指望。可是他毕竟是老手,心里跳以后,也就立刻镇静起来,故意摇头,表示不相信。
“你不相信?老实告诉你,这个消息,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从何营长小公馆里得来。营长姨太太已经避到县里去。还是雇王麻子船,千真万确!”
曾沧海站着沉吟会儿,决不定怎办。想到动总得花钱,他就打算姑且冒险留着;想到万当真出事,性命危险,便也想学学何营长姨太太。后来转念到“报功”总已不成,上公安局也没意思,便决定先回家再定办法。
家里却有人在那里等。曾沧海在苍茫暮色中见那人颔下有撮小胡子,便知道是吴府总管费小胡子费晓生。
“好,沧翁回来。无事不敢相扰,就为三先生从上海来信,要调度十万银子,限三天内解去,只好来和沧翁相商。”
费小胡子开门见山就提到钱,曾沧海不禁呆下。费小胡子却又笑嘻嘻接着说:
“已经查过账。沧翁这里是万二,都是过期庄款。本来不敢向沧翁开口,可是三先生信里,口气十分严厉,又凑不齐,只好请沧翁帮帮忙,感谢不尽。”
李四悄悄地又接着说,十分热心关切样子。
现在曾沧海脸色全然灰白!他这才知道局势是意外地严重。在先他听得长工阿二说七里桥乡下人传锣开会,还以为不过是赤手空拳乡下人而已,此时才明白当真还有枪炮俱全共军。他恐惧就由被人夺“头功”转而为身家性命之危。他急口问:
“共匪有多少枪呢?”
“听说有百来枝枪罢。”
曾沧海心下松,想到他邀功计划虽然已成画饼,可是危险也没有,他就笑笑,看着李四鬼鬼祟祟面孔,很坦然很大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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