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多斗靡之心不是,即克去之:如此亦只是终日与圣贤印对,是个纯乎天理之心。任他读书,亦只是调摄此心而已,何累之有?”曰:“虽蒙开示,奈负质庸下,实难免累:窃闻穷通有命,上智之人,恐不屑此不肖为声利牵纤,甘心为此,徙自苫耳。欲屏弃之,又制于亲,不能舍去,奈何?”先生曰:“此事归辞于亲者多矣;其实只是无志。志立得时,良知千事万事只是事。读书作文,安能累人,人自累于得失耳!”因叹曰:“此学不明,不知此处担搁几多英雄汉!”
「242」问:“‘生之谓性’,告子亦说得是,孟子如何非之?”先生曰﹕“固是性,但告子认得边去,不晓得头脑;若晓得头脑,如此说亦是。孟子亦曰:“形色,天性也”,这也是指气说。”又曰﹕“凡人信口说,任意行,皆说此是依心性出来,此是所谓生之谓性;然却要有过差。若晓得头脑,依吾良知上说出来,行将去,便自是停当。然良知亦只是这口说,这身行,岩能外得气,别有个去行去说:故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气亦性也,性亦气也,但须认得头脑是当。”
「243」又曰:“诸君功夫,最不可‘助长’。上智绝少,学者无超入圣人之理。起伏,进退,自是功夫节次。不可以前日用得功夫,今却不济,便要矫强做出个没破绽模样,这便便是‘助长’,连前些子功夫都坏。此非小过。譬如行路人遭蹶跌,起来便走,不要欺人做那不曾跌倒样子出来。诸君只要常常怀个‘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之心,依此良知忍耐做去,不管人非笑,不管人毁谤,不管人荣辱,任他功夫有进有退,只是这致良知主宰,不息久久,自然有得力处,切外事亦自能不动。”又曰“人若着实用功随人毁谤,随人欺慢,处处得益,处处是进德之资;若不用功,只是魔也,终被累倒。”
「244」先生日出游禹穴,顾田间禾曰:“能几同时,又如此长!”范兆期茌旁曰:“此只是有根。学问能自植根,亦不患无长。”先生曰:“人孰无根,良知即是天植灵根,自生生不息;但着私累,把此恨戕贼蔽寒,不得发生耳。”
「245」友常易动气责人,先生警之曰:“学须反己;若徒责人,只见得人不是,不见自已非;若能反己,方见自己有许多未尽处,奚瑕责人?舜能化得象傲,其机括只是不见象不是。若舜只要正他*恶,就见得象不是矣;象是傲人必不肯相下,如同感化得他?”是友感悔。曰:“你今后只不要去论人之是非,“当责辨人时,就把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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