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小姐,自从那夜听琴以后,回房来躺在床上,好久睡不着,尽在思念张郎,心中想道,别说他是救们崔家大恩公,也不论他人品文才,就凭他手精湛琴艺,嫁给他也不冤枉,像这样多才多艺好夫婿,打哪儿去找?可恨老娘,得失心疯,瞎老眼,硬生生把对好鸳鸯活活拆散,太可恨!刚才听送水小丫头说,张相公病,病还不轻。这可怎办呢?他在异乡客地,身边没有个亲人照顾,想必境况凄惨,恨不得身插双翅飞到张郎身
见面就聊起大天,海阔天空,奇谈怪论,说得天花乱坠,把崔禄听得如醉似痴,也对琴童佩服得五体投地。凡是琴重要他做事,无不尽心竭力,比老总管交代还要热心。如今见琴童走来,十分亲热,说道:“琴童兄弟,这几天怎老是不见你,到哪里去?”琴童道:“唉,相公病,在侍候他。”
崔禄问道:“张先生几时病,严重吗?”
琴童道:“就是这两天,今天重些。崔禄哥,想托你件事。”
崔禄忙道:“兄弟,咱哥俩是自己人,有事尽管吩咐,崔禄对朋友可不含糊,两肋插刀。”
琴童笑道:“崔禄哥,又不是请你去打架拚命,哪里用得上两肋插刀?”崔禄问道:“那是什事?”
琴童道:“想请你把家相公生病事传到内堂去,特别要传到小姐那里。办得到吗?”
崔禄听,胸膛拍得震天响,说道:“兄弟,小事桩,不是做哥哥夸口,不消半个时辰,就让全家上下人等都知道。就是要让全寺、全府都知道,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琴童道:“禄哥,倒也不用让全寺晓得,只要小姐知道就足够,还要去侍候相公,拜托!”
崔禄受琴童之托,心里很得意,认为琴童看得起他。他对于老夫人赖婚,也知道些。认为主人做得不光彩,张先生病,说不定是被老夫人气出来。琴童既然关照不用禀报,那就私下传播吧。他第个去厨房找烧火丫头腊梅,说西厢书院张先生病,病还不轻哩。在崔府里,新鲜事很少,赖婚大事,热两天也逐渐降温,这张先生得病,乃是今天头条新闻,腊梅迫不及待地丢下手里事,立刻出去贩卖,没到炷香功夫,崔府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消息也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这位品相国夫人真是心肠硬,听到只当没有听到样。穷酸生病,并未有人前来正式禀报,完全可以不管,病死也怪不到头上,还巴不得这穷酸死才太平呢。总不能留他辈子。所以听张生得病,心中暗暗高兴,却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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