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见小姐已经听得入迷,最好让她听以后能说出点心里话来,不过,如若在她身边,她定不好意思说,还是让避开会儿。遂道:“小姐,时光不早,们回去吧。”
小姐想,不出来,你就千方百计要出来,听琴听得有味时,你却要回去,就说道:“尚早。”
红娘听,又说道:“小姐,夜深,露水重,容易着凉,得病不是玩,们回楼去吧!”
小姐想你怎那烦人,说道:“不冷。”
红娘道:“小姐,又听不懂,回去吧!”
约已被老娘赖掉,已成不夫妻啦!
这时,听得张生继续唱道:
凰兮凰兮从栖,得托字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心使余悲。
其时,隔墙琴声又起,小姐也不回答,连忙摇摇手,意思是叫红娘别说后。红娘趁势退下,但没有走远,却躲在假山洞里,仍注视着小姐举动。
墙外弹是首新曲,乃是张生采用《凤求凰》旋律改编,可说是变奏曲,和《凤求凰》似同非同,让人听起来又熟悉又新
唱毕,张生又停下来,他沉浸在音乐旋律之中,不知是悲是喜。
隔墙小姐幽幽地叹口气说道:“唉!这首歌是为唱啊!是想和你永远在起,也愿意和你远走高飞,现在全化为场春梦!”
张生又弹起第二支曲子,这支曲子叫《别鹤操》,传说是古代高陵牧子所作。牧子娶妻五年,还没有生儿子,牧子父亲要他另外娶个。他妻子知道,在半夜里受惊而起,靠着门户又哭又叫,牧子听到,就拿出琴来弹奏,他悲伤恩爱夫妻要永远分离,所以弹奏《别鹤操》来抒情,后来他们仍旧为夫妻。张生弹奏此曲,含有深意。他边弹边唱:将乖比翼兮隔天端,山川悠远兮路漫漫。
揽衣不寐兮食忘餐。
小姐听,不觉淌下泪来。和张郎虽然没有成亲,已经定下婚姻名分,也和牧子夫妇差不多,家长定要拆散们,你是睡不着,吃不下,也样不寐忘餐。们在今后恐怕难以成为夫妻。这曲子旋律多感人!雄壮乐章,好像铁骑刀枪铮铮鸣;柔和乐章,好似落花流水溶溶声。高音响起,宛如风清月朗,鹤唳长空;低音悲鸣,又如儿女私语,小窗喁喁。他那里琴心无穷,这里神会意通。们好比是娇鸾雏凤,拆散雌雄;他曲子还未终,悲愁更加浓,眼睁睁黄莺儿和飞燕,个儿西,个儿东。不必用话语表达,千思万想,都在这琴弦中。小姐听得入迷,不知不觉立起身来,靠近便门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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