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相爷荐亡台前,点燃香烛,在神位前双膝跪下,阵哀伤,泪水不住地流淌,心里有无数苦水要向死去夫主倾吐。想当年,你老相公在世之日,那是何等煊赫,门庭若市,奔走满座;如今是人走茶凉,门可罗雀。剩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寄寓寺院,难返故乡;女婿郑恒,凡番寄书,至今沓无音信,耽误女儿终身,本想女婿半子有靠,现在则希望渺茫。想到这里,更加伤心,不觉放声痛哭起来。哭会,丫环春香和奶娘起把老夫人劝住。老夫人从拜垫上起身,奶娘把欢郎抱过来,也在神位前跪拜,然后是红娘搀扶着莺莺小姐过来跪拜。
小姐到得荐亡台前,眼泪已经像断线珍珠般,扑簌簌地往下掉,亲手点好三炷香,插在香炉内,转身扑倒在拜垫上,放声痛哭,只喊声“爹爹啊!”就泣不成声,可是心里在边哭边诉:爹爹,你老人家生前最喜欢女儿,你教读书写文章,诗词歌赋样样教,琴棋书画件件学,学得满腹经纶不输男子汉。女儿虽然是个女孩子,也样承欢膝下,替您老人家消愁解闷。哪料到你老人家病不起,撒手西归,丢下苦命女儿,叫去倚靠谁?小姐想到“倚靠谁”,心里更加悲切。爹爹你疼爱十六春,却没有为女儿终身幸福设想过,你临终句话,把女儿许配给表兄。爹爹啊,你是聪明人做糊涂事,你只知道门当户对、中表联姻、亲上加亲好,却不解表兄郑恒是何许人?他乃是个不思上进、没有出息无赖子!爹爹你不仅葬送女儿辈子,也损害们崔家好声誉!小姐越想越痛苦,本来是哭父亲,现在是哭自己。她又想,如果父亲还在世话,他老人家知道女儿不同意这门亲事,定会依从女儿心愿,决不会像母亲那样硬咬定中表联姻,门当户对。母亲啊!你枉做娘!怎不懂得女儿心愿呢?你就那忍心让女儿去跳火坑吗……越想越悲伤,真是痛断肝肠,几乎哭晕在台前。
再说张生,自崔家行人来到以后,便对切视而不见,只盯牢其中个人,而且连每根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莺莺小姐。当小姐跨进功德堂,张生眼睛就直,连忙对站在旁边法聪低声说道:“小师父,多亏你虔诚,引来神仙下凡!”
法聪也压低声音说道:“张先生,也是你精神感召啊!这是第二遭,看得仔细点,看个够。”
张生没有心思去听法聪回答,眼睛紧盯着小姐自言自语道:“只认为是玉天仙离开广寒宫,却原来是可喜可爱多情种子到道场拈香。小生是个多愁多病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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