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漓伸过双臂环绕住他,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衍衍。”
江暮漓抵着他耳畔,用只有他听得见声音唤他。
温衍
回去时候已近傍晚,太阳光线很稀薄。
温衍望向车窗外,地平线上残留着半轮赤红落日。无限绚丽云彩从天边滚滚而起,拥挤着顶上苍穹。
世界被照耀成片迷幻红色。
江暮漓坐在靠窗位置,整个人笼罩在片醉红光晕里。
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好像确实没事,甚至都没哭。只是眼睛很红,不是哭过之后那种惹人心疼桃红,而是那种像要渗出鲜血殷红。
江暮漓低下头,浅浅地啄吻他薄得几乎透明眼皮和柔软漆黑睫毛。
江暮漓嘴唇柔软微凉,呼吸间有淡淡清香,被他亲吻,温衍觉得很舒服。
但江暮漓吻他吻得越多,他心里那个切口就会越来越大,从里面跑出来东西也越来越多。
贪婪与强欲。
那只攥握着锋锐昆虫针手。
他也不想用到这样工具。
蝴蝶有没有心脏?
如果有,这针将正好从心脏穿透而过,他会听见破裂之音,他定也会觉得心痛,痛得发狂,痛得随时都能死去。
“嗯,知道。”
“衍衍。”
江暮漓低声唤他,嗓音沙哑滚烫,像把烧热细沙。
江暮漓肩膀瑟缩下,随即耸得愈发厉害,透过衬衣衣料似乎都能窥见下面清瘦凸显肩胛骨。
“衍衍,在这儿呢。”
“找到你。”
那几乎是种不容于世美。
美丽极点是恐怖。
温衍凝视着他,陡然间生出种毛骨悚然幻觉。
他仿佛看见自己真将昆虫针刺穿江暮漓心脏,没有血,他身躯溃散破碎,“哗啦啦”飞出群白蝴蝶。
蝶群所经之处,红石蒜奢丽绽放,摇摇曳曳,如火如荼,直燃烧到天际。
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想要独占眼前这个人,想要无休止地索取他温柔好意,想要永远和他在起。
已经再也不能回到过去。
既然他已经体会过幸福。
幸福意思,与江暮漓等同。
***
温衍声音轻若游丝。
他抬起脸,定定地看向江暮漓。
“已经没事。”
“也没有怪你。”
“只要别有下次就好。”
“你放心,除你身边,哪儿都不会去。”
句句安慰,每个字都极尽缱绻温柔。
温衍僵硬紧绷肩膀点点松缓下来,连同他只手。
不是死命抓着江暮漓那只手,那只手是不可能放开,平整光洁衬衣都被抓出深深褶皱。
五指缓缓松开是另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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