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写,边轻声地在孟凛耳边读:“里闬之游,笃于早岁,承于幼恩,自少同里。”
“子焱早失怙恃,唯承师之传,然君不弃而复结为友,朝夕同与。今知凛承礼,才
指尖轻微颤动落在眼里,孟凛仿佛心里也颤动下,他左手抬起来去把笔拿过来,但他又把笔塞在右手中。
他用左手给右手凹出落笔姿势,然后将右手横在纸张上面。
但孟凛落不笔,尝试后失败最令人气馁,他不敢面对自己失败,他方才凹出动作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他看见笔开始在他手间缓缓滑落。
孟凛受不这感觉,他接着就要去把笔放下,可他忽然感觉自己落入个熟悉怀抱里。
白烬臂膀穿过他后背,整个将他搂紧怀里,他什都没说,就与白烬手臂平行着去抓住他右手。
孟凛抬头看白烬眼,“你也应当好好吃饭。”
“你都瘦许多。”
白烬在瞬间皱下眉,“好。”他示意孟凛把手也张开,他亦笔划写着:“都听你。”
……
又过些日子,连孟凛都能听到外面战火声,可他依旧当作不曾听到,只安静养伤。
白烬用种握笔姿势握住孟凛手,就像那种大人教小孩拿笔动作,牢牢地牵引着他把笔落在纸上。
孟凛还在瞬间惊诧里犹豫,他是不在乎将自己软肋显露在白烬面前,只是白烬竟然在托着他伤心难过,带着他去落下这个笔。
白烬紧紧地靠着孟凛,让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心跳,他小心地牵引着孟凛手,笔尖落在纸上,他带他写得很慢,笔划都很像当初孟凛给白烬写字帖字迹。
孟凛还未在这亲密里晃过神来,但他骤然心里怔,那写下字让他忽然心跳得飞快。
白烬竟然带着他手,写下“婚书”二字。
他左肩琵琶骨还有些疼,但忍忍已经可以抬起左边胳膊,右手却依旧没什知觉,那雪白纱布包裹之下,他甚至看不到自己血脉。
或许他真如孟隐所说,今后再也不能用这只手提起笔。
这日白烬不曾在房中,孟凛竟然自己起身,他艰难地挪到书桌旁。
孟凛在刻晃神里,竟然抬起自己右手,他试着动动手指,自嘲地笑笑,可他目光又挪到桌上笔上。
他忍不住攥住左手,人活于世,哪能没有几分傲骨,孟凛从前落水之时伤身,往后时日他再也不能练武,那时他花好些时日才从绝望中走出来,可如今他又身临其境地觉得害怕,他不敢在白烬面前表现,但倘若他右手就此废,他又哪能真轻轻揭过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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