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让他藏锋,他不听,他羡慕王府里那个嫡子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父亲关注与爱意,于是他刀锋愈发凌厉,言辞愈发激切,直到他惹怒孟家那几个眼高于顶嫡子女,生生给自己斩断条后路。
“孟家宅院,多是儿子,孟明枢从前长子死,他还有婢女生三子四子,更有后来娶皇帝妹妹生新儿子,哪里会多看眼。”孟凛仿佛看开,说起来只带些慨叹,“个劲冒尖,结果把人疼爱儿子惹生气,人家不把人命当命,把就把推进江里。”
白烬手间顿,孟凛话说得过于平淡,说得白烬反而心里有些不好受,他伸手去把孟凛揽进怀里,“你要是不想说,就……”
“没有不想说。”孟凛轻笑声,“那时连侍卫都不敢救,天知道怎捡回条命,但是自从生大病,这手……”
孟凛手间略微攥下,“就再也提不起刀剑。”
后可怎办啊?
白烬握上孟凛握拳放在腰间手,他还是心软道:“下次可不许这样。”
孟凛得便宜,手被白烬拉过去,直接收力气往白烬身上靠,白烬下盘稳,被他这样靠着竟也没挪动半步。
“小公子累。”孟凛把头搭在他肩上,“你借靠靠。”
白烬在原地站定身子,任着孟凛鼻息落在他耳边,他也不催促他,只回个“好”。
“锵锵”刀剑坠地声仿佛在孟凛耳边响起,幼时从江里死里逃生,躺多日才大病初愈,孟凛却背着宁素素,偷偷从床上爬起来,从架上取走往日用剑。
小孟凛拖着剑跑出院子,他呼呼地喘着气,往日轻松拿起剑竟像是注铅,压得他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孟凛仿佛深吸口气,他才用着平静语气缓缓道:“白烬,哪怕你不在乎,孟明枢……总归还是逃不脱他,终究还是给他当十几年儿子。”
“但其实孟家王府里儿女众多,孟明枢压根看不上,说来可笑,竟然还追着他脚步,非要给他当个懂事上进儿子,连……连母亲话都曾不放在眼里。”
当年孟明枢反叛,宁素素就已经怀上孟凛,为着这个孩子,也或许还带点曾经无法割舍爱意,宁家女儿跟着孟明枢去南朝,在战乱那年冬天生下孟凛。
但宁素素不认同孟明枢所作所为,她又和孟明枢闹僵,只把自己关在偏院里,与世隔绝地养大孟凛。
孟凛幼时也算天资卓绝,入学堂,被先生夸赞,他还拿起刀剑,日日地勤学苦练,但年幼孩子也想要父亲偏爱,他努力地想要那个对他不上心父亲可以高看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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