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开彩云,月亮静静照过森林。
墨竹伞砰然撑开,像朵硕大莲花,罩在宋潜机头顶。
伞下空间异常稳固。从伞内向外望,伞面半透明,不耽误看风景。
宋潜机赞道:“此物甚妙。”
比起寄居在别人界域里,或者附身在什法器上,他更喜欢自己行走。
子夜文殊决定还是问问:“可辛苦?”
“不曾。”宋潜机摇头。
“可孤寂?”
“也不曾。”宋潜机再摇头。
“可得道?”
这次好像有点不样。树下没有土豆花。
他缓步慢行,遍寻不获,下意识喝口酒。
“这快就学会喝酒?”道熟悉声音响起。
子夜文殊转过身,怔怔望着缥缈白影。
“怎不理?”宋潜机笑问,“不会还生气吧?”
擎天树依然散发着金色光芒,夜空中如点点萤火。
“那是谁?”纪辰怔怔道。
没有人回答他。孟河泽、卫真钰也愣。
近乡情怯,时泪意上涌。
孟河泽哽咽:“师、师兄……不对,师兄旁边是谁?”
帮爪、帮足。
“彼此彼此吧。”孟河泽向纪辰方向抬抬下巴,传音道,“现在喊食铁兽过来,顺便带那只笨蛋混沌来,在天乾山拦下这小子。”
“可以,你合力破阵,渡过此江,再各凭本事。”
纪辰正在白龙江两岸叫好声中转身,志得意满:“卫兄、孟兄,慢慢破阵,在下先行步。”
……
子夜文殊撑着伞穿过森林,两人渐行渐远。
“你如今想做甚?”
“好想
宋潜机笑起来:“大道得从身死后,此心长在月长圆。”
“善。”
大事无纰漏,子夜文殊放下心来。
“走罢。”
“怎走?走不出树下,你带寄魂器吗?”宋潜机问。
子夜文殊眸光深邃,脸上无甚表情。
不该生气吗?
有你这样朋友吗?
他想转身就走。
但是宋潜机这十年过得怎样?擎天树里是不是片漆黑空无之地?
……
子夜文殊又来。
这十年间,他常来这里写日记,偶尔喝点酒。
他没有特意避开别人,只是青崖有时事务繁忙,有时累月无事。
但是每次他来,身畔都会开出朵新土豆花,在很显眼位置,眼就能看到。
三人路追追打打,时而两人合作,时而互相使绊子,终于赶在月上中天、月华最盛时,来到大陆尽头擎天森林。
“这次算谁先到?平局吗?”纪辰问。
孟河泽气道:“分明是左脚先进来!”
卫真钰阴阳怪气道:“还说头上发带先飘进来呢。”
忽然他们齐收声,像被人贴定身符,呆呆望着擎天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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