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之气扑面而来。
这便是邪道之主孟争先。饶是宋潜机上辈子见过,现在早有心理准备,也时难以接受。
“你……”宋潜机问,“还记得吗?”
“不敢忘。”孟争先掐佛珠手停,忽抬眼,“本座感谢你。
她挥袖,十道纱幔疾疾射出,如铁索向宋潜机周身缚去。
宋潜机正要出剑,忽听房间深处响起道声音:“让他进来罢。”
声音极平静,像不沾烟火气神佛开口。
金桃夫人应声收手,再不多说句。
帐幔层层分开,让出条路,宋潜机独自向前,行十余丈,先看见扇窗户。
“你倒聪明,自己站上台去,不然金刀绑你押你,你可要吃苦头。”金桃夫人道。
宋潜机不理会,用剑柄拨开层层飘荡白纱幔,直径往深处去。
他凶名在外,孟河泽岂会不设防。
金钗夫人做戏,若他上钩自然方便。若不上钩,屋内还有埋伏。
没想到他过于配合,自己上台当今晚拍卖会压轴拍品。
在很远地方,只能听见隐隐约约丝竹曲声。
仿佛与楼下彻底割裂成两个世界,闻不到血腥味和酒味,只有淡淡烟气和檀香。
安静甚至肃穆,如深山隐古刹。
领头侍女推开房门,轻声道:“宋公子到。”
宋潜机踩在雪白长绒地毯上,像踩在云端。
这扇窗户足有三人高,彻底打开,正对着西天满月。
人身披红衣,月下打坐,眼帘低垂,缓缓掐动佛珠。
雪白长发垂落膝头,被涌涌夜风卷起,似层叠雪浪。
他沐浴月华,松松披着暗红袍子,露出白玉般胸膛。
本该是尊不染尘埃玉佛像,然而从他手背到胸膛,布满妖异暗红色刺青花纹,像某种有生命恐怖活物在他体内生长。
这屋子大得出奇,因纱幔阻隔像座迷宫。
宋潜机停步,高声道:“不是来杀你,你可还记得?孟河泽!”
孟河泽三字出,满殿灯火骤然熄灭。
月光清泠泠,不知穿透哪扇窗户照进来。帐幔影子落在白墙上,如水藻交错,鬼怪夜行。
“邪佛名为孟争先。孟河泽又是谁?”金桃夫人喝道,“越能忍耐,所图越大,你今夜忍下被叫价之辱,到底想干什?“
楼下金碧辉煌灯红酒绿,这间屋子却素净至极。白地毯白墙壁,空中垂着道道白纱幔,像血河谷地下冰洞。
只柔弱无骨手撩开垂纱,将他拉进来。
“你现在是全修真界最值钱男人,可要让仔细看看。”金桃夫人围着宋潜机转圈,轻摇孔雀扇,“哎,当真好看,这钱花得不冤枉。”
侍女们嬉笑不止。
宋潜机后退两步:“邪佛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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