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才做选择。”他忽然听见宋潜机低声说。
宋潜机
手持剑，手给自己贴上
十张扩声符，冷冷笑，清清嗓子。
震荡波接波，像地龙翻身，万马奔腾。
哀嚎阵阵随震动传来，即使距离遥远，依然可辨声音惨绝。
宋潜机蓦然转头，望向河岸。
无相看见他眼中震惊，笑意更深：
“贫僧设计使他们相聚红河，却忘告诉他们，河底有条两千岁大蛟沉眠，被惊动便会苏醒。”
他上瞬在语气闲定
聊天，下瞬便刺出最狠绝剑。
他拔剑时，剑轨在心中推演过无数遍，他知道这剑决不会刺空。
能打伤冼剑尘人，就算身受重伤，他也不敢轻敌。
只是看见月光下老僧双眼，宋潜机忽然心神震。
不对劲，哪里不对。
便宜徒弟。
老僧慈祥微笑：“看施主眼，便瞎贫僧只眼。施主何必还要苦苦相逼。”
宋潜机摸摸眉间淡淡红痕，丝毫看不出杀意：“是啊，何必苦苦相逼。说实话，
与你无甚仇怨，不恨你，只是烦你。不管你想干什
，不该三番两次让碰上……”
四下空旷，野草丛生。
春风拂槛明月夜，他本该在宋院翻土浇水，撒下新花种，抱着靠枕等春雨。
“留在这里，你自可杀。红河两岸万人性命，也要因你而丧。”
“如今红河将成苦海地狱，杀人，还是救万人。宋施主集天地气运于身，要如何选？”
宋潜机转回头，不再看河岸，他好像根本没听见。
他剑依然很快，甚至更快。
无相大袖翻飞，接连变招抵挡，神色渐渐变得震惊，甚至茫然。
太顺利。
大风烈烈，明月被浓云层层掩盖。
老僧忽然抬头：“到。”
宋潜机剑锋微微颤。
他出剑时手不会抖，是大地在颤动。
若不是为解开冼剑尘契约，不是为解决后患，谁想再搅进污泥浊水，刀光剑影红尘？
“施主心中不曾有疑问吗？”老僧笑道。
“有啊。数不清疑问。但不问你想干什，你也不必与多说。”宋潜机话音刚落，忽然拔剑。
老僧足剑点地，疾退！
宋潜机很满意冼剑尘送这柄剑，出鞘时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像道影子，是最适合杀人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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