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阳大喜:“这就对。快随同——”
话未说完,声音消失。
剧痛袭来,他
“人生好时候总有定数,少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已经占尽好处。
就像春天过去,冬天到,这茫茫白雪地,再开不出红花。”
“花愿不愿意开,总要试试。”
那人笑着说。
卫湛阳也看到百花。
朔风寒冷,吹过她鬓边却不是雪粒,竟是纷飞花瓣。
陈红烛怔然,抬手拈起无端落花。
窗边枝桃花开。
那株桃树以肉眼可见速度抽出新芽,绽放花苞。
几乎同时,桃花梨花杏花樱花梅花,满庭花都开。
另条是留下来,完成订婚大典,让卫湛阳谋算落空。
明显后者更明智。
琵琶声转入激昂,万马齐喑。
卫湛阳心里略感不耐,面上做出忧心忡忡表情:
“红烛,今日之后,你就见不到他。你甘心吗?”
动如常。两个条件加起来,只有那些凡人出身外门弟子最合适。是他们不甘做凡人,自己妄想攀仙途逆天改命,怪得谁呢?若他们回家种地,生也要劳碌奔忙,经天灾人祸,不死在矿道里,就死在黄土堆。”
卫湛阳总结道:“要怪就怪同龄不同命,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你这样想啊。”陈红烛轻声道。
盛装少女转身走近窗户,向外望去。
窗台边有层薄薄积雪。殿外云海奔腾,头顶五彩蕴光流动,耳畔琵琶嘈嘈,隐约有宾客欢呼。
他只想,华微宗云海大阵竟有违逆天时,枯木回春效用,以前可从未听说过。
可惜虚云费这番功夫,终究是白费。
陈红烛蓦然转身,身珠玉金缕脆响。
她直视卫湛阳眼睛:
“不甘心。何道友说,每个人都只能走她自己路。”
视线尽头,棵棵花树,片片花瓣,次第盛放。
花海卷席千山。
海潮般扑面而来、汹涌奔腾满山春色,盖过翻腾云海,挣脱大阵束缚,直直冲入她眼帘。
陈红烛像被巨浪冲击,卷进花海中随波逐流,句话也说不出。
千树万树,芽苞竞开。
“甘心吗?”陈红烛喃喃自语,似是迷茫。
云海大阵上空,五瓣花虚影旋转,像只遮天大手,华微宗草木尽在笼罩。
不甘又如何?!
激烈情绪像烈火焚烧,却只能留下灰烬。
她话声落下,忽然阵风起。
视线尽头,群山披银,万峰素裹。
江河寂寂。
在片盛世太平、奢靡喜乐景色里,身边人说着冷漠无情话,好像并非不可原谅。
因为她面前只有两条路。
条是背负污名、与宋潜机离开,舍弃宗门、远赴千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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