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站着。
从琴试开始，站到黄昏日落。
只有
个人坐着。
此时那人薄唇微启，淡淡吐出四个字：
“弹得不错。”
曲终
，鸟雀飞去。
梦芷起身，百花收敛。
场中寂静，唯有水瀑声依旧。
众人久久难以回神，只觉神清目明，疲乏顿消。
潭心亭中。
众人忽觉阵春风拂面而来。
等待时
不满和忧虑烟消云散，说不出心怀舒畅。
潭水波纹渐渐变化，以抚琴者为中心，震荡不休。
待渐入佳境，琴音陡然变，如声清越凤鸣，自九霄惊落。
四面传来扑簌簌声响。
她听过大半场琴试，已经感到有些寂寞。
自己写曲子，就算百听不厌，她也快听倦。
她现在想听首新曲子。
但修真界哪来新曲子？
***
妙烟淡淡道：“心思浮躁，则琴声不静。想赢是好事，按弦时，却要忘记输赢。静入曲中，你气息太紧绷，琴音便会滞涩。”
“多谢师姐！”梦芷恭敬行礼。
“去吧，好好弹。”妙烟说，“祝你夺魁。”
虽然是不被人记住魁首。
若有人来求她指点，妙烟从来视同仁，毫不藏私。
望舒听闻此言，忽而心生警兆。
她转头，望向潭边竹楼顶层，目光严厉。
妙烟凭栏而立，对师父遥
望舒赞道：“不过筑基修为，却引动百鸟朝凤之异象，实在是天资过人。”
她话锋转，对身边位神色冷淡女修道：“只可惜她已经拜师父。”
仙音门驻颜之术天下无双，望舒容色正盛。而她师姐绛云仙子，修为与她不分伯仲，却韶华已逝，白发三千。
绛云牵动嘴角，扯出抹微笑：“无妨，收徒之事，命里自有缘法。”
除她们二人之外，亭中还有四五位其他门派音修，皆是琴道大家。
众人惊愕。
只见枝头麻雀乌鸦飞来，林间杜鹃百灵飞来，云中大雁仙鹤飞来。
无数鸟雀纷沓而至，羽毛色彩缤纷，漫天飞舞。
它们围着弹琴女修盘旋，久久不落，啁啾而鸣。
琴音陡然昂扬激荡，百鸟齐鸣，声声与她应和。
千呼万唤始出来。
梦芷仙子怀抱名琴，步步走向潭边。
人群自从分开两边。
她身穿红裙，绣满百花，光华潋滟。大裙摆铺开，便如百花齐绽放。
琴音起，悠扬清脆，恰与流水声相合。
因此仙音门中大部分年轻弟子，都真心敬服她，自发维护她声名。
望舒以为这是徒弟笼络人心手段，从不制止。
旁人以为这是妙烟善良、高贵之处。
却不知这只是妙烟自信——
“就算
教会你，你还是弹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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