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送花
人，您最喜欢哪个？”
“都不喜欢。”
侍女想
想，确实从来没见过妙烟对谁特殊，忍不住问：“您到底喜欢什
样人啊？”
“知音人。”美人拨按两下琴弦，琴声不成曲调，却似泉水激石般流泻而出，清新悦耳。
可惜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清雅出尘竹楼，顷刻间花团锦簇，香气袭人。
侍女捂着嘴笑：“看那些人，人还未到，花先到。”
妙烟喜欢看花。
名花美人两相欢，别人也喜欢送花给她看。
追最美人，送最艳花，许多人以此为风雅。
她从不在人前显露负面情绪。
“何况
个小小外门弟子，更不值得您动气。”侍女笑道。
“喀。”
金剪错，花苞落地。
妙烟笑容淡：“外门弟子？”
新，挂上白色鲛纱，放上夜明珠，布置得清雅出尘。
侍女进来时，见妙烟怔怔望花，眉间似有忧色，误以为她被人言困扰，急道：
“您也听说？”
“什？”妙烟怔，才想起那句不怎好听话，笑着摇头：“没事。”
侍女愤然：“华微宗请您做客，宗内弟子竟有人敢对您无礼，若让
当面遇到……”
侍女不明白，想问什是知音人，忽然眼前亮，扑蝴蝶般抓住只纸鹤，“望舒仙子来信！”
妙烟没有抬头，只问道：“师父说什？”
“请您在登闻大会琴试结束后，弹奏曲，为大家清心安神，增益修行。”
“知道。”妙烟扶扶鬓边珠钗，笑道，“师父还是这样好胜。”
有自己压轴，谁还会记得今年魁首
侍女跟在妙烟身边多年，情同姐妹，早已见遍世上所有奇花异草、名贵灵植，看什都不觉得稀罕。
“仙子，这次送来花，您偏爱哪朵？”
“没有。”
妙烟转身，任姹紫嫣红开遍，也不再看眼。
她坐回竹案边，低头按琴。
她放下剪子，莫名想起逝水桥上相遇，那人冷漠神色，轻蹙眉头。
如果是那个人，看起来确实会说那种话。
“呀，花掉！”侍女讶然，随即安慰道，“没关系，新鲜花在楼外，这就端进来。”
旧花被丢弃，新花摆上露台。
金纹兰花、五色牡丹、水晶杜鹃……
“不。与他无关。”
妙烟转身，拿起把金色小剪刀，修剪盆栽多余花枝，“竹楼偏僻，你能听到风言风语，是因为有人想让听到，想让生气。”
侍女沉思片刻，忽拍手道：“那他们注定要失望。从没见过仙子生气！”
妙烟微笑。
她习惯将所有爱恨喜怒都倾注在乐声中。琴声停下，她抬起头，又变回完美无缺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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