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应笑道：“那也不错，学成
，本来就是该下山去看看
，
总不能
辈子把你拘在这蓬莱山上。”
“师尊……”
谢苏抬起头来，他心中好像忽然生出无尽勇气，也生出无尽绝望，无数汹涌情绪堵在胸口，仿佛下刻就要决堤。
明无应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神情散漫，声音中也带着点笑意。
“以后你还会见到很多人，什
样人都有，见人多，你就知道自己喜欢人该是什样子……”
明无应道：“过来。”
谢苏觉得眼睛热，喉咙间有种生痛感觉，用力地呼吸数次才平静下来，向明无应走去。
明无应笑下，又道：“学宫三年，杨观那个糟老头子倒是跟夸你许多次，被他夸奖，可算不上是什好事啊。”
谢苏忍不住勾勾嘴角，只觉得明无应对他说话时声气如从前，甚至隐隐约约地，有种大人哄小孩子感觉。
他心中不知不觉泛起点波澜，师尊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这点见不得人心思，又为什还是这样同他说话，好像什都没有发生过样。
如镜，没有点风波。
谢苏登上小船，距湖心小筑愈近，颗心就跳得愈发剧烈。
行在这无边镜湖之上，很难不觉得天地辽阔，而自己无比渺小。
谢苏早就知道这镜湖是明无应心境所化，此时望着水天色处淡淡烟霭，有些自嘲地笑笑。
小船到岸，谢苏慢慢行至陆上，见水边芳草鲜美，游廊之上缃色帷幔无风自动，时间，心中有无数记忆涌出。
“师尊。”
谢苏忽然抬起头来，眼神清亮，如水般，可那其中又像是有什极其坚决东西，好像刀剑即将被折断时候样。
明无应看着谢苏泛红眼圈，顿顿才道：“你想说什？”
谢苏缓慢地，字
“嗯。”谢苏道。
这声中似乎有浓厚鼻音，明无应却好像没有听到样，又道：“你是不是想下山？”
谢苏顿时愣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在明无应面前好似透明般，任何点微小心思，都会被他察觉。
可明无应心思，他从来都是猜不透。
他小心控制着自己声音，低声道：“是。”
他穿过游廊，天色近晚，小庭院中那棵古树枝繁叶茂，老而苍劲，树梢上挂着无数萤火聚成小小灯盏，幽幽闪烁。
让谢苏想起那日金陵城，水上河灯万千，波光明灭。明河影下，明无应降下金色尘雾，当真是生平罕见绮丽景致。
明无应站在树下，听到声响，转身看向他。
谢苏呼吸轻轻窒。
他不由得心想，师尊是会继续对他视而不见，还是当他作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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