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眼
长绫先被刀风激荡扬起，此刻缓缓垂落，掩映在发间。
那持刀人竟是个少年，他身材不高，皮肤略黑，眼睛却出奇亮，左边眉毛上缺
道，像是块疤。
春掌柜大惊之下又是大怒，顾忌着逐花楼声名，只是面沉如水，分心去看明无应反应。
却见明无应站在原地，连步子也未挪下，面上瞧不出有什
怒意，仍是轻轻笑着。
春掌柜微觉心定，看向那持刀少年，喝道：“飞云，还不快向贵客道谢？”
明无应长眉轩，眼中疑惑之色不似作伪。
谢苏无法，只能不再理他，自己走到边，看暗河上漆黑水波。
在他身后，明无应似是忍俊不禁，片刻后低下头，勾唇笑。
数条手臂粗缆绳系在码头上固定着长船，逐花楼伙计都是自家人，干活不惜力，很快就将所有物资搬上船。
春掌柜再三核对检查之后，上前请明无应二人上船，笑道：“他们搬东西，尘土飞扬，辛苦二位等这许久，来，这边请……”
到他目光，向后退半步，淡红色唇角抿起，神色颇有些冷淡。
春掌柜见多识广，心中已经明这二人是何种关系，自是不敢多看。
他将二人邀至码头稍待，转身跟自己徒弟低声吩咐道：“去把乙字房备下锦被送到甲字房，还有……”
甲乙两间房平时是留给跟船掌柜居住，船上早知道会有两位贵客到此，早就将两间房打扫清洁过，换里面全套枕具茶具。
这徒弟人很机灵，可是到底太年轻，没经过人事，此时不免愣，没立即答话，是不明白春掌柜用意。
那被唤作飞云少年眉毛扬，声音粗野：“不是道歉，是道谢？”
春掌柜道：“谢宋道友用剑柄挡下你剑，若是承影剑出鞘，你刀早已折断！”
飞云收刀，
他话音未落，道刀影劈面斩过，势大力沉，凌厉至极，带起狂风呼啸。
那道刚猛刀影破空而来，直直斩向谢苏耳畔。
铿锵声。
谢苏反握承影剑，仿佛只是抬手抚花般轻柔，以剑柄截下那至刚至猛刀锋，令其不能前进分毫。
锐利锋刃离他脸不过两寸，凌厉刀风呼啸散去，谢苏神色不改，波澜不惊。
春掌柜便低头在他耳边说几句话，徒弟面色微微红，行动却快，身形灵巧，溜烟儿就消失在船上。
春掌柜含笑背手，自是觉得自己这桩事办得十分巧妙。
谢苏耳力过人，早已听到春掌柜低语，心中恼怒，却不便开口，只怕会显得欲盖弥彰。
他脚步这缓，明无应便察觉到，低声问：“怎不走？”
谢苏缓缓磨牙：“你还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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