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匹常年流窜狼终于找到个可以暂时安心窝。
四个小时后,贺听从床上起来,似乎是高烧退些,头脑清晰不少。
客厅里,姜信冬正在给边牧揉肚子。边牧懒洋洋地靠在他腿边,四肢朝天,满脸享受。
见贺听起来,他问:“好点吗?”
其实贺听特别想抱着侥幸心理说“没有”,试试看姜信冬能陪他多久,但他又怕太贪得无厌会招来恶果,只好干巴巴地回个“嗯”。
“快吃药,”姜信冬把药放在他手上,像移交什贵重东西样,表情认真,语气严肃,“会儿还不退烧就去医院。”
指尖触感骗不人,热度开始变得具象化,手上每寸肌肤升温都有迹可循。幻觉不会如此真实。
贺听短暂地懵会儿。
“发什愣?”姜信冬弹下他脑门,淡淡道,“赶紧吃药。”
姜信冬眉眼锋利,郑重其事样子带着几分不容辩驳气场,贺听不由自主地点头,转身去拿杯子。
并没有特别关照。
失落感与发烧病痛感叠加,贺听麻木乏力地坐在地上,半身倚在冰凉墙上,有些冷漠地想:“走吧,以后都不要来。”
其实自生自灭才是他生活常态。
姥姥去世以后,再没人照料过他,有次半夜得急性肠胃炎,他打不通贺文滨电话,最后还是自己叫救护车。
虽然多年来习惯家人不管不顾,也早就适应独来独往,但脆弱时候偶尔也会奢求点点嘘寒问暖。
姜信冬几步走过来,撩开他前额刘海,轻轻用手背碰下额
“先吃两颗,睡觉,看有没有退烧。”姜信冬弯下腰边逗边牧边说。
“嗯,”贺听吞下两颗药,看着走进屋里人问,“那你?”
“等你睡起来,烧退就走,没退就去医院,”姜信冬从包里掏出台平板电脑,很自然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道,“反正今天没事。”
“哦。”贺听点头,瞄眼沙发上专注凝视着电脑深刻轮廓,忽然觉得心悸不已。
那觉他睡得还不错,因为知道有人在客厅,就算病情恶化也不用自己爬起来打120。
不过这些都不是姜信冬该尽义务。
想通这些,贺听像以往样快速收敛起失望,打算找到手机把那条编辑周短信发出去。
手机还没找到,门铃又次响起来。他疑惑地开门,看见姜信冬手里拿着盒药站在门口喘气,几滴汗水顺着瘦削下颚线滑到深陷锁骨处,闪着精光。
七月天委实有些热,走几步就出汗,他应该是跑回来。
贺听睁大眼,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怀疑这只是高烧下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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