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云拿起茶杯,撇撇浮沫,抿口,道:“派人进山调查,切勿打草惊蛇。”
沈七应声道:“属下明白。”
“还有。”宁修云把茶杯放回桌面,语气严肃地叮嘱:“告诉派出去人,关键时刻性命优先,只探出个大概便可。”
护卫营如今只剩下百余人,每个在宁修云看来都很重要,他向爱惜羽毛,剿匪本就是江城内部事务,哪有用他人填进去道理,这次匪患,宁修云不希望护卫营有点伤亡。
沈七心里暖,道:“谢殿/□□恤,定不负殿下所托。
上次护卫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裴延放倒,让他在床榻上躺半个月,没道理不能故技重施。
宁修云却摆摆手,说:“不必。”
宁修云不在意裴延态度,裴延这番做派,与其说是无礼,不如说是无能狂怒。
从裴延最开始被求知欲驱使留下来帮他遮掩开始,对方就注定有这遭。
不过这样被他摆道,之后再想拿裴延做挡箭牌恐怕就难。
裴延攥紧拳头,没想到太子还会在这里四两拨千斤地和他打哑谜。
“殿下何必遮遮掩掩,微臣在营帐守候这久,殿下定不会让微臣失望吧?”裴延手松,又恢复从容不迫笑容,轻声询问道。
宁修云也跟着假笑:
“裴卿聪明睿智,孤就算不说,裴卿也猜得到前因后果。”
两人对视片刻,裴延附身行礼:“谢殿下夸奖。”
宁修云有些遗憾地叹口气。
沈七把热茶放到矮桌上,看看那边昏睡着少年,忍不住询问:“要不要限制下裴延身边人,万他派人探查……”
宁修云摇摇头,说:“以裴延聪慧,无需探查也能自己想明白。”
宁修云方才夸赞倒不全是阴阳怪气,他当然清楚裴延有多敏锐,只要匪患之事公布,裴延就能推测出来龙去脉。
这件事也不得不公布,但是以什样形式、什时候公布,宁修云还需要好好斟酌。
他嘴上说着感谢话,行动上却完全没有丝恭维之意,拂袖离去。
“微臣告退。”
随着话音落下,门口帘子也倏忽间跟着垂落。
即便裴延行为有些放肆,但太子没发话,守门护卫也没拦着。
倒是给太子倒茶沈七表情忿忿,立刻进谗言:“殿下,裴延这样无礼,需不需要属下给他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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