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垂首低声:“他不在。”
也只他人,不在。
当年想避开北朔细作必死之令,救下所有人性命正是柳芳倾。他提早几月便将杀鸡宰猪鲜血收来,又让每人每隔旬便献出点鲜血存入冰窖以备所需。
至北朔接应船只到达
从关州到薛赈故乡,来回也要数日,就算薛赈应许,自他发出布告召集北朔旧部齐聚也要至少旬,南望等不这久。
眼下只能暂靠那三万士兵背水战,还不能以北朔名义出兵,以防惹怒戴赫。
段绪言成日都在思索个万全之策,至阮青洲入睡后,疲态方才显露些许,他俯首靠上阮青洲手背,恳求般默念着,却听铁风走来。
“主子,佟公子带人求见。”
——
州营兵马,最好办法只能是让段承亲自下令。可程望疆连去行宫多次,直至昨日方才私下进珵王府。
书房,灯火燃半晌,桌面茶盏都已放凉,
程望疆叹道:“劝说陛下出兵相助,老夫已经尽力。陛下虽与南望帝有过渊源,但毕竟两人敌对二十余年,能用这段往日情谊劝他次,却难再劝说第二次。此事涉及外政,颇带僭越之意,老夫也不敢太刻意,旁敲侧击多回仍不见陛下动摇,王爷还是不要以身试法,王爷前些日子犯禁足令私自出府,虽是情有可原,陛下明面上也并未追究,但至今仍没有撤去禁足之令,便是不想再听王爷出面相求。”
段绪言问:“他出兵意愿如何?”
程望疆摇摇头。
佟飞旭来时隐蔽,与人自侧门而入,便随铁风进书房。
冬日步履皆能带风,进门时帷帽薄纱轻扬,女子面容若隐若现,段绪言似已见清那轮廓,指尖扣紧。
女子随即揭帽欠身:“庶人白霓,见过公子。”
久别重逢,身姿如若往昔,却褪层魅影,只剩清丽。帷帽平放桌面,白霓道:“与平安自路州渡回北朔,共八十五人,现住阿娘故居,迂州平安山中,不曾有人知晓。”
段绪言顿顿:“柳芳倾……”
段承不愿出兵。
戴赫起义,南望百姓纷纷响应,足以证实推翻阮誉之政权是民意。主君为舟,百姓为水,载舟必也能覆舟,此时北朔若兵援南望,胜算太低,还将得罪戴赫,得不偿失。
旧日情谊虽引人感慨怅然,却比不过国将来,在关乎国民利益之事上,段承万不是会感情用事之人。
但段绪言不求能助南望反败为胜,只想保下与阮青洲还有所牵连那个“家”。
可如今他所能调动兵马仅剩三万有余,若向薛秋霖及关州营再借兵,却也绕不过段承。他甚至想去求已经告老还乡薛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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