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阮青洲仅有寄托。
段绪言哽声无言。他想尽力挽回阮青洲,又像随时就要脱手那般如飞尘升入天际,他无力地跪在此处求请段承不要夺走他能用来牵住阮青洲最后根绳,却不知还能怎说服段承。
他紧紧攥来帽身,拜服于段承脚下,没所有矜傲,终是求来句“择日宽赦”。
段世书听闻,在段绪言来时独靠牢柱,狠狠笑他。
“择日,”段世书冷哼声,“你知道择是哪日吗?父帝只下令将关押,也未有意将交出,你可知道为什?因为你说对件事,母妃亲族还在六部,他们日未被更替,父帝对他们忌惮便日不消,而后就是反叛之罪不足以论定,父帝不再追究,将无罪释出,因为他也知道,温仑将与西域和亲,北朔还不能失去母妃亲族支持,而北朔最大祸患,其实还是与阮青洲不清不白你。与他二十余年父子情,岂是你这短短几年便能
视着那顶红帽,斥袖缓缓转身,复述着方才来奏报:“那顶帽子,戴家千金戴纾也有,缝是‘薇’字,不错?你与柳芳倾同为北朔子民,却屡屡亲待南望小儿,养虎为患,要北朔臣民怎想?”
“国别不能评判善恶,至于为何将他二人留在风颜楼,儿臣可以解释,那时是——”
“朕听你解释,不代表北朔臣民便会愿意听你解释!”段承厉声打断,转头鸷视他,眉头继而狠狠抽。
“段绪言,方才在大殿之上,那些臣子听到什?你知道那番话配上这些证据有多可信吗!你为南望太子所做种种,都像极叛臣,朕不说不是因为没看在眼里,而是相信你这个皇室宗亲体内生还是朕血脉!你与南望染上干系,两年还没能撇净,若是此后三年四年再未撇净,早晚都将被坐实叛王罪名,你半点想不通吗!”
段绪言失落笑:“可让与南望染上干系,不就是父帝你吗?”
段绪言抬首与他对视:“若非是皇室血脉,是否就同那八十余人般,早便血流江河,死后无名?”
段承哑然,眼眸跟着轻轻颤,定在他面上。
段绪言说:“与戴赫从未有过交涉,千真万确是段世书对痛下杀手,青洲为救却被挑断手筋;两国战火不止,柳芳倾为封降书命绝南望;丁甚无归无依,心智只停滞在五岁便连句完整话语都难说清。他们对北朔有何威胁,南望请降又困于内乱,若与戴赫为伍又怎对得起青洲?父帝,心是血肉,会爱人。”
双眼渗热,段绪言咬齿忍声。
“权势非所求,可以只要阮青洲,但南望大厦将倾,丁甚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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