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看他眼,也就放下床帷,背身回避,将衣衫褪下些许后,自行往伤处抹着膏药。可身淤伤多是落在背上,他扭头擦抹,笨拙得不成样子,因牵扯到伤处,时而还会哼出几声。
闻声,阮青洲无意乜往那处。
屋内床帷是几层淡青纱,隔纱观望时,那身影便如同旧日之景,虚得缥缈。阮青洲恍惚间好似看见自己幼时重影,怔愣须臾。
身后,斟茶声隔许久未续,段绪言在擦抹中留意着那处动响。
听得那方起身靠近,随后床帷经人撩起,他佯作不知,在伸手蘸药时与阮青洲碰指尖。
手上。
察觉到注目光落在侧脸,阮青洲转头回望,在垂发滑落那刻与段绪言对上视线。
阮青洲眼神很平淡,停留刹那便又挪开,他将摆件放回床头小架上,问道:“可有不适?”
“多谢殿下关心,奴才很好。”
“迷药吸入不多,只是有些发热,”阮青洲站起身,“伤药已让尉升去取,约莫——”
气氛时凝滞,阮青洲指尖稍顿,还是勾来抹膏药,往他背上抹去。
屋内烛火陡然颤,继而门扉轻震,直将话语打断。再回神时,尉升已将药罐呈到阮青洲手边。
“殿下,药在此处。”
阮青洲接过,朝他看眼:“退下吧。”
尉升应声退下,屋内随即陷入片寂静。
阮青洲没有要离开意思,他将药搁置榻侧后,便坐在矮桌边饮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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