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在暗地里查账已近年,行事向来严密,再有锦衣卫帮衬,这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阮青洲说,“北镇抚司昨夜应当不太平,可有审出什?”
“尚无,”尉升说,“但查账事仅有东宫、内阁和锦衣卫知晓,若是出现纰漏,那便是内鬼作怪。”
阮青洲也是此意,他沉思片刻,又问:“章炳在被抓前几日,去过何处,见过何人?”
尉升说:“除却朝参和办差,那几日他也就只在风颜楼进出过。”
指腹在杯沿处划两圈,阮青洲张唇低语着:“……风颜楼。”
不予罪罚,长久冷落也同罚罪无异。
阮青洲没生母庇护,又不得阮誉之疼爱,在后宫难免遭人冷眼,甚至险些遭害。阮誉之深谙宫中明争暗斗,也知自己亏欠阮青洲众多,后来更是未经内阁商议便册立太子,让阮青洲移居东宫。
尉升当时还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得意弟子,尚且年少就被阮誉之亲自选任为太子贴身侍卫,如今已伴在阮青洲身侧多年,亦是阮青洲唯心腹。
去年南巡归来后,阮青洲直对南望征收所得税银数目抱持疑虑,协同内阁商议后,便暗自查起账目,但常与内阁来往恐招人耳目,更多时候,他都会让尉升代为传话。
现下阮青洲问正是此事,尉升随即应道:“已查出些端倪,但昨日内阁托请锦衣卫秘密缉查户部右侍郎章炳,只听锦衣卫到时,章侍郎已送走妻儿,正欲乘车潜逃,身侧还携带大量财物,眼下人已被关至北镇抚司密审,风声暂未走漏。”
风颜楼近年来招待多是南望朝臣,也算涉足官场,若借风月之事来作遮掩,暗通款曲,再合适不过。如此思前虑后,他必然想到个人,个他让尉升盯近年人。
阮青洲停手中动作,问道:“严九伶这几日离宫后,去还是
热气氤氲,停在其中指节沾来湿意,阮青洲顿神思索,丝毫未觉,只问:“风声若未走漏,章炳缘何要逃?”
尉升时哑然,答不上话。
五年前,也就是天春十六年,关州遭北朔突袭,军事防御受创,朝廷拨款重建关州军防,本以为国库多年入不敷出是因为此事,可阮青洲去年南巡时,才发觉东侧商埠和渡口商运远比往年繁荣,关州又与西域互通往来,征收商税应当远不止账上所记数目。
如今国库空虚,若遇战事,恐难维持军队所需,所以亟需查清缺漏商税去向,可派往各地税使均由宦官担任,要越过司礼监和东厂核查账目不易,因而查账事,阮青洲和内阁自当是慎之又慎。
但既然是慎之又慎,抓人消息又是从何处传到章炳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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