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
徐子敬沉默会儿。他开口道:“车臣武装待客之道。冬天有豌豆罐头吃很不错,待客之道。”
也许是怕他饿死自己,徐子敬同志曾经享用过不少今天依旧在营地里用来“待客”罐头,尽管当年那些明显没有如今滋味,不知放置多久,发霉泛酸,冬天连汤汁起冻在铁皮盒子里,需要牺牲手指上皮肤来把食物抠出来——当然,那点儿破口完全不必在意。
叶昔从大堆酒瓶子里面翻出小瓶纯净水递给徐子敬。男人接过来在手里扔着玩,笑道:“谢啦,用不着这个。不过是想起些从来没打算忘事情,迟早要算清。”他没喝那水。
叶昔扬起下巴。他听见男人笑着说,“没那弱,叶昔。”
志正被车臣叛乱武装从雪地上拖进不见天日地牢,边流血边咬牙。
灰狼必须死,无论出于任务要求,还是个人感情。这也许不是个好时机,然而这是唯“时机”。
篝火渐渐熄灭,夜凉意漫上来,而男人眼里杀机闪而过。
围着火堆人在灰狼摆手之后6续散去。远处遥遥地传来零星枪响。灰狼和善地笑笑,道:“这里是边境,响两声枪是难免,二位放心吧,你们安全在营地里可以保证。”
徐子敬耸耸肩膀,笑道:“没关系。”
叶昔盯他两秒,然后报以微笑。他说,“知道。”
已经是十月份,俄罗斯野外夜晚并不怎好过,尤其是你睡在简易帐篷里时候。徐子敬感觉那行军床上铁丝硌着自己脊背。他猛地翻过身,趴在床上去看叶昔。那人睡在他不远地方。呼吸平缓。“诶。”他轻声叫叶昔。
男人侧过身来:“怎?”
徐子敬笑起来,道:“你没睡?”
叶昔明显无语
灰狼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两秒,然后站起身来,“还有事儿,两位早点休息吧。”他转身离去。
徐子敬嗤笑声,他看上去还没有回帐篷意思,百无聊赖地用脚踢弄着刚才扔在地上罐头盒,铁皮发出卡拉卡啦响声,在男人靴子下面有点扭曲。酱汁儿溅出来,染在还有五分新靴子上,片脏污。他无谓地将那罐头盒脚踢开。
叶昔在旁边笑声。笑意很明显,明显得让徐子敬犹豫秒才回过头去看他。他瞧着叶昔黑眼睛在晦暗光线里闪着幽深光芒。真实而又教人目眩。徐子敬回应个愚蠢傻笑。
叶昔看他几秒,然后忽然问道:“豌豆?”
徐子敬怔,随即笑起来:“啊,不喜欢豌豆。”他俏皮地挤挤眼睛,道:“零三人挑食也不是什大罪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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