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回办公
池峥说,你在心上,就算死,皮肉腐烂,你也在身体里。那里没有别人,谁也走不进去,只有你,很久之前,你就住进去,所以,别再害怕。
你是救赎,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事事皆忘,你名字也会紧握在掌心里。
像刺青,抹不去,忘不掉。
期中考试之后学校要开家长会,给不听话熊孩子紧紧发条。办公室里没有穿衣镜,斯屹和郑面对面地互相给对方整理领带,斯屹嫌弃郑领带图案太花,郑嫌弃斯屹领带颜色太骚,gay里gay气,最后互呸声,各自夹着成绩单去各自班级。
斯屹直到快踏进教室门槛,才把口香糖吐出来,带着笑容走上讲台,目光这扫,就看见最后排坐着个极眼熟影子。
越考验感情,越是爱得深切,越容不得瑕疵。
爱不是个人宝贝,它属于两个人,像命脉,它把两个人连在起,共生,也共死,方刀割,另方也会跟着疼。
同样,它可以变成铠甲,变成大树,遮风挡雨,保护相爱人。
斯屹抬起头,碰碰池峥脸:“没有生日,你从监狱里走出来那刻,就是获得新生时候,所有感情都在那刻苏醒,有爱,有执着,有疼痛,也有希望。书上说,留恋人间,可留恋不是人间,是你。身后有你,才能活得踏实。”
没有你那六年,个人走在这座城市里,看什都觉得空,都跟没关系。
天挺热,安杨穿着半袖白T和牛仔裤,头发长,染成浅咖色,看着很精神。跟斯屹目光对上,他也不惊讶,甚至勾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斯屹差点忘自己要说什,愣两秒才想起开场白,脸上笑容端得有点勉强。
斯屹只是任课教师,不是班主任,他分析下学科成绩,表扬几个成绩进步明显,提点几个下降,前后加起来不到十五分钟。他几乎没给家长留单独问问题时间,说完自己要说,转身就跑,被狗撵似。
路上碰见主任,险些把老头撞个跟头,主任啧声:“慌慌张张,像什样子!”
斯屹扯谎:“憋着尿呢,着急!”
血是冷,心是冷,周身只剩个架子,无欲无求。
直到你回来,直到再见你,才有活着感觉,冰雪被融化,岁月被原谅,枯死心跳重新复活,跳动着,疼痛着,爱着。
不止想和你共度余生,还想把余生交在你手上,让你紧握着它,别放开。
以后无论有多少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们都起走。
两个人静静地靠坐在起,闭着眼睛,安静,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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