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与案情有关之物,自有三法司前来勘验,若是与案情无关,尔等立刻抬走!”
“若通政使大人如此说,那倒是没什关联,只是与大雍朝国运有那小小点瓜葛罢……”严雎低笑着凑过来,两柄油纸伞撞在起,溅起无数水花,“今春三月,朝廷下达清田国策,并遣三千监生南下江北丈量田亩,制鱼鳞册。”
张庭略看向后方眼神倏地变:“这是浙安州鱼鳞册?”
“通政使大人高才。”严雎道,“浙安整个州府,共计十二城之所有田亩,就在这小小几个箱子里,还望通政使大人上呈天子,慎重考量。”
“本官自会回禀!”张庭略拂袖,疾步往文渊阁而去。
大雍门当值统兵回道,“从早晨到现在,十几个人轮着,片刻没有停过。”
“成何体统!”张庭略斥道,“尔等难道就不曾阻止过,任由其放肆!”
“不合规矩啊……”
统兵面露难色,“这登闻鼓虽说弃多年,但高祖设立之初便有祖训,那就是用来给人敲。若是有功名在身尚且可以拿官职压压,可这严氏人,全是平民白衣,千里迢迢进京,这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们总不好拿着刀枪去撵人,弃祖宗礼法于不顾……”
他低声嗫嚅着,“真要给人撵走,回头皇上怪罪下来,那还不得扒们几个皮。”
浙安州之田地,意味着向朝廷求和,也可看做是另种程度上利益交换——铁甲军造战船、练水师、跨长江能打下江山,金陵严氏不费兵卒,便将其拱手奉上,其背后意思再明显不过。
飞鸟尽,良弓藏,如今飞鸟主动钻进笼子里,那朝廷还有什必要留着武扬王这个祸患?
“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放肆!”张庭略接讼状草草看两眼,“这是在诉冤?这分明就是要打皇上脸,动摇大雍国之根基!如此放纵逆党叫嚣,便不怕陛下剥你们皮!”
张庭略走出大雍门,高声斥道:“尔等诉状已接,上承天听,下至三司,不日便有回文交予尔等,缘何仍击鼓不断惊扰圣安!”
严雎不慌不忙地上前,躬身施礼,长衫拂地:“大人,这诉状接不代表看,看不代表认,认不代表管……”
“放肆!”张庭略拔高声音,竟隐约盖住铿锵鼓声,“本官是朝廷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专掌上呈下达之职,尔等诉状已接,上承天子案头,不日必有回应!尔等回去安心等传召便是,若尔仍意孤行,本官便当场治尔等个咆哮宫门之罪!”
严雎冷笑声,侧首指着身后十余个红木箱子,“通政使大人可知,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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