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做文章治世才学,你不如季思齐,论做官圆滑,你比不得礼部那位李尚书,论做实事能力,你连户部那位只会扒拉算盘珠子修亚新都不如!”
杜明棠脸恨铁不成钢,“秋狝时你陷害武扬王未成,如今让你去给铁甲军整治军务,通管后勤,修复几分关系,难道还委屈你?你有什脸跪在这儿指责这个做太公不提携你!”
“跟着武扬王,难道还是个什活路不成?”杜英抬起头,指前厅正在议论众臣。
从内室可以听得清二楚,来访众臣不好直接议论自己封赏,故而再三将武扬王先拎出来说事。铁骑出山,半年之内连拿下三大州府,这道浓墨重彩功绩写下,武扬王再现当年死守沧云国门定邦之功,而曾经亲笔写下传遍九州“朕无仲父,无有君泽”嘉禾帝,也未有任何封赏降下。
众人揣摩圣意,也都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如今九州收归半数,嘉禾帝羽翼渐丰,而铁甲军遍布三大州府,剑指中州指日可待,这大约就是君臣二人彻底反目,你死活之前最后
堂官们议论纷纷,连坐几日,虽没能踏得进杜府内厅,也算能与同僚互通番有无。
“慎之啊……”此刻对外称病得起不来床杜明棠,呷着碗热参茶,透过屏风后内室遮挡瞧着外头议政门生,摆手道,“外头说这好半天,虽没几分有用见解,可到底也不能慢待,将茶每人去添上盏。”
杜英才从江北千里迢迢赶回来,气都还没喘匀,当即招手预备叫下人去端茶。
“你亲自去!”杜明棠撑起拐杖,敲在他腿弯上,“外头那些个都是你叔字辈臣子,叫你出去端杯茶走动走动,难道还辱没你不成?”
“……是。孙儿亲自去奉茶。”
杜英扶正冠帽,抹把汗,亲自去前厅奉圈茶水,小心翼翼地好言周旋半晌。
杜明棠在位几十载,门生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能在此刻登堂入室少说也是正三品以上堂官,比他杜英官阶高出几倍,脸都笑得僵方才回内室。
杜阁老瞧着风尘仆仆杜英犹自不满:“好端端,谁叫你从江北回来?不是叫你好生盯着铁甲军供需,谋图将来吗!”
“太公!您病这样大事,孙儿怎能不回来尽孝?”
杜英跪在地上,眉眼不抬地回:“如今中州眼看着就要大封,陷在江北那等地方,再不回来怕是以后真就直流放在外头,成给他萧三跑腿。父亲去早,咱们家后代这脉,如今也就只有在朝,太公致仕前若是连这点筹谋都不给孙儿留,孙儿以后怕是内阁都进不得,更遑论能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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