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与仲父说点不散药性。”
沈玥收敛几分笑意,正色道:“河北战事不能再拖,户部才呈九州上半年税供,去年饥荒,今年洪水,铁甲军又打到长江边上,给浙安打成惊弓之鸟,税粮能不能如期缴上还是个未知。纵使今年江北清田丰收,可毕竟国库底子空,也禁不住这个打法。”
“怕是还打不到国库亏空地步,袁钊那边就要先撑不住。”萧亦然微微叹声,“阿钊被被困敌后时日已久,两万人吃喝嚼用不是小数目,打仗打得便是后勤补给,这把火烧谢家营帐瞧着是痛快,大约也没能掳到多少军需。
等黎氏援军北上到茶盐,怕是城里铁甲军早就拖垮闹饥荒,谢二姑娘敢以数千亲卫军死守茶盐,想必打得也是这个主意。”
沈玥不通军务,经他提点方才想到这层,当即提议道:“不若再令广川将军走次戈壁滩,将军需送到茶盐?”
前就写好放妻书,在琅琊府军出兵前交给季贤,请他遇到谢二时候代转达。
如此处理,陛下觉得可还妥当吗?”
“妥……妥当吧。”
他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连放妻书都早写好,沈玥纵有天大醋劲儿,无理也要搅上三分人这会也撒不出气,悄无声息地哑火。
他低头瞧着萧亦然,被咬破嘴唇殷着红,心虚地轻轻啄两下。
“且不说远水能不能解得近渴,走荒漠送粮,不比广川当时带马行军,路飞驰,拉车运粮,人吃马嚼,损耗不计其数。”萧亦然捏捏眉心,头痛道,“如今正值酷暑盛夏,减掉行车所需盐水,能送到粮草怕是连二两重都装不上,杯水车薪罢。”
他当着广川和众人面,瞒得滴水不漏,他看着桌上河北舆图心下清楚,想必袁钊在选定茶盐驻足时,也考量过能否走广川归返路子,改道蓟文郡,只是谢二路盯得紧,如今谢家大军是撤,可天时也过。
炎炎酷暑,戈壁之上水草不生,袁钊又将战马在陵峡口时分出去,此时徒步入荒漠就是条死路。
军需粮草送不进去,回撤入漠北
夏日燥热蝉鸣纠缠不清,萧亦然任由他压着,有下没下地拨弄着沈玥额前散落乱发,冰凉手指蹭在沈玥脸上,像是降温,又像是重新点火。
“舒坦?”萧亦然笑着问。
“……嗯。”
沈玥轻而易举地便被捋顺毛,微微眯起眼,惬意地靠着心上人,桃花眼里乘着湿漉漉水光,欲语还休地露着情。
“再瞧,药都白喝。”萧亦然抬手戳下沈玥额头,“方才就被你折腾药性都散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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