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说。
“
不反悔。”
……
春争日，夏争时。嘉禾九年
这
场日新月异变革，随着内阁首辅告病，如风中草稞般朝廷，顺着时势刮起
大风。
明眼人都能瞧出，杜明棠这棵熬过数次改朝换代，却始终罩在大雍朝上方遮风挡
萧亦然没好气地瞪沈玥眼。
沈玥浑然不觉地低着头收拾着药瓶，拿帕子将瓶口滴落药油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擦干手才靠过来替拢腰带穿衣。
他向来不是个耐心仔细性子，自幼几乎是将“顽劣”二字刻到脑门上，但在他面前，却又周道体贴令人发指，凡事必要亲力亲为，就连小瓶活血化瘀药油他也是要仔细着。
萧亦然满腹无名火无处撒，偏生沈玥点火又不自知，垂着头认真地替他系着腰间佩带。
二人距离近得萧亦然低头就能清楚得瞧见他细长眼睫，柔顺地垂下来，遮住那双狡黠桃花眼，漂亮地沾着柔和碎光。
着他：“仲父，是不是按疼你？”
萧亦然头皮都麻，含混不清地“嗯”声，于是腰上那要命手又更轻几分。
他抽口凉气，“陛下还是重些吧，怪痒。”
“都伤成这样还能痒？”沈玥不解，他在这人面前虽做不什
心如止水正人君子，但也绝没有到能趁人之危还心怀旖念地步。
沈玥只隐约瞧着萧亦然连后颈都红，也就依言加重几分力道。
他听见沈玥声音迷糊地说声好，这才梗着脖子偏过头去。
沈玥抬起头，虽见他仍是没什表情模样，但却能感觉到整个人都阴沉着不爽利。他只当是自己给人按在床上揉来捏去过分些，无辜地笑笑：“这药天少说得抹两回，给仲父记着，才刚应许，可不能反悔。”
人心缝隙旦裂开口子，无数杂念都迫不及待地要顺着这把火烧进去，恨不得要烧出个天翻地覆。
萧亦然拿他和这把野火都毫无办法，只能垂眸自观。
这瞬间，大约有成千上万个念头，叫嚣着从他心头涌上来。
他顾忌着萧亦然身上伤情，并没如何使力，这力道于萧亦然而言仍轻飘飘，和摸实在是没什区别，后腰上恍如着起火，实在是比淤伤还难忍些。
萧亦然只能没话找话地问道：“陛下方才在想什？”
“得好生记着仲父现在身上伤，日后要是多出道痕子来都不行。”沈玥拿着帕子擦净他身上药油，给他披上氅衣。
萧亦然拢衣坐起，带起地风狠狠地压灭身上着起火。
被从头到腰摩挲过烫意却愈发热起来，烧得他脊背发热，莫名地生出股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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