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赤红焰火令在他身后骤然升空,张超带着数百禁军,和为数不多狼牙,就抄着从工棚里搬来石块木棍堵在雍定门破败城墙上。
“雍朝沈氏开基立国,封九州疆土,琅琊分封之地府军,无诏擅自入京——尔等行此大逆之事,践中州于翚翟,陷吾君于不义,是为无端谋逆,窃国之举,为祸中州!”
庄学海负手而立,
依旧没有。
直至今天,他依旧不认为,这场书生意气,是可以行得通办法。
看不到希望仗还要不要打?
没有未来前路还要不要走?
庄学海饮尽最后盏茶,送走来客,天光刺破长夜,紫薇帝星淡去。
商阀谋国,消无声息,渗透进生活里每日。
当你恍然惊觉那刻,从孩提降生起穿衣裳,吃食物,嫁娶钗环玎珰,行路车马官道,病时医药问诊,都遍布世家商贾影子。
——生老病死、衣食住行,逃不开,脱不离。
人人皆喊反世家,正君道,明臣职,为万世治安世。
但如何反?怎样反?
,本无贵贱,何来抑商?无非商贾者,逐利而轻农,于国本有损。
然立国之本仅在农之道吗?若如此,则泱泱九州,数千年便不该有朝政更迭之说!
商贾为何不可为立国之本?盖因其利之广大,影响之深远,非王权所能掌控。
故此有天门之变,永贞国耻。”
炉中火星子被吹得四处乱溅。
卯时至,天光大亮。
庄学海整衣、素冠,带书童,骑枣红马,推门入街,迎着熙攘人群,奔长街而去。
是以,琅琊三万军众,于黎氏迎接之下,仪仗飘飘,踏入破败雍定门时,前方十里长街之上出乎意料地站着人身影。
晨曦洒落满身,庄学海以人之身,直面三万府军。
为首黎仲仁在逆着晨光认出庄学海,当即大惊失色,抬手便要令众军上前将他拖开。
单靠腔孤勇,满心激愤,无异于天荒夜谈。
很早以前,庄学海就意识到,这是条行不通路。
十年前天门兵败,萧家大火,太子殒命,民众激愤否?世家败落否?
没有。
嘉禾帝清田新政,摄政王铁血肃清,可为勇者否?根除世家否?
“究其根本,是商贾之力巨,还是朝廷之力弱,孰能分辨?”
……
世人皆赞雍朝文人风骨犹存,却无人看到文人志士饱读圣贤诗书,空怀满腔抱负无处施展,空有忠君报国之心却困于世家虎狼,最终不得不以死明志辛酸苦楚。
只因世家之力掌控之下天下,令人无处反抗,无从下手。
想要改变,想要打破身上枷锁,就只能通过轰轰烈烈生与死、血溅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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