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在大水里泡得苍白脸,在这刻彻底泯灭血色。
“胜败乃兵家常事,还请陛下节哀。袁将军青山埋忠骨,只是遗憾再不能为陛下尽忠值守,戍卫中州……”黎太后面露遗憾之色。
两虎相争,两败俱伤。
若非中州守备铁甲军为堵洪汛而全军覆没,她绝不可能调琅琊府军北上,以卵击石。
沈玥虽早有揣测,此刻仍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和自己面容有七八分相像女人。
“是……”黎太后语气不善。
“中州遭此横祸,哀家心中甚是悲痛,恨不能为陛下分忧。”她微微扬起头,目光睨向下方捧着姜汤众臣,保养得体脸上露出艳丽笑意。
“哀家久居后宫礼佛,不涉政事,然此国难之际,不忍袖手旁观,故特遣调令入琅琊,调琅琊州府军三万,入中州勤王,不日便将兵至城下,听陛下调遣!”
哐啷声,滚热姜汤七零八落碎地。
古来勤王多“擒”王。
内卫上前步挡住张超,带来众亲兵顺势挡在奉天殿大门外。
蜀锦绣鞋步步坚定地踏着淤水,踩进奉天殿,逼近沈玥龙椅。
“水大雨淋,陛下在冷水里泡日夜,母后怎能不亲自来瞧瞧儿?”黎太后从食盒里拿出碟热气腾腾姜汤,端到他眼前笑道,“趁热喝,驱驱寒气,切莫落病根。”
沈玥没有伸手接。
二人目光在凄冷寒风中碰撞。
子肖母色。
纵然因幼时之事生分冷情,就算他对母亲不再有任何期待,他毕竟是太后独子,是血脉
琅琊州在此时派大军北上,狼子野心,众目昭彰。
黎氏太后,这是要趁此天灾之时,带着其身后整个琅琊州府,公然中州朝廷和天子兵戎相见!
“这是最新传回来河北战报,陛下不想看看?”黎太后十指纤纤,捏住扭转乾坤利刃。
“陵峡口战,铁甲军强攻堰口。兵至堤上之时,河堤炸裂,铁甲全军覆没,主将袁钊生死不明。”
近两万铁甲军,和袁钊道,尽数折损在陵峡口……
少倾,沈玥面无表情地抬手接过来,借着阵咳嗽放到手边,推拒道:“太后关心,朕心感动。只是眼下诸事繁忙,恐不能尽孝。”
黎太后眼神随着他放下汤碗动作落在沈玥手边。
那里系着根金丝玉坠红绳。
她神情缓缓地冷下来,点微弱痛楚闪而过,取而代之满是冰冷彻骨寒霜。似乎就是在这碗不被接受姜汤里,她对这个儿子彻彻底底地大失所望,继而从内心深处决绝地关上母子亲情大门。
再抬起眼,她仍是那副端庄雍容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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