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钦天监查出逍遥河水位异状,朝廷为防万,早便组织加高河堤、疏散四城。但偌大中州,百万民众并非轻易可调遣,先前顶着晴朗日光,无人将朝廷洪汛预警当回事。
此时骤降,bao雨,众人终于回想起官府警示,许多原本不曾预备出城避洪着之人也开始慌乱起来,纷纷收拾细软走上街头,连疏散多日中州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骚乱。
无数百姓冒着大雨挤在城门前,纷纷朝着城外你争抢地外逃。
天子脚下,
原本平静水位,在湍流轰鸣声里霎时高涨!
素日里湍流缓和、曲水流觞逍遥河瞬间扑向两岸,黑沉沉地怒吼——这是洪汛来临先兆。
“上游铁甲军没有堵住吗?”沈玥目光凛冽,穿过黑沉沉雨幕。
张超浑身湿透,跪在殿门口回禀:“昨日袁将军便无音讯,而今河北战况不明!但看水位长势迅猛,怕是……”
怕是不仅洪水没有堵住,人也多半凶多吉少。
其是南城百姓,素日下雨便容易淤堵垮塌,要尽快走,切忌动乱生变!”
沈玥披着氅衣,疾步走出门外。
王全举着大伞紧紧地跟在身后:“方才已派人去慈安宫请两回,太后娘娘正在礼佛,坚持不肯离宫避水,陛下看……”
“随她去。”沈玥平静地问,“临安坊可走?”
“下晌陛下口信便送去,庄大学士收拾不少古籍,装满满两车走,人还不曾走,在杜府说是要等着阁老道同行。”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张超抹把脸上雨水,神情凝重,先前派出北营驻军时候,谁也没想到这场洪汛竟能厉害到这个地步!
河北究竟是什样战况,能生生吞没上万铁甲?
“没有消息暂且就是最好消息。”沈玥面色不变,冷眼瞧着殿外,bao雨,“还有多少百姓没有疏散?加高河堤还能撑多久?”
“河堤最多还能撑小半个时辰便要决口。”张超已顾不上委婉回话,直言道,“官家与百姓争道而行,城门口不少车马大轿堵着,城中百姓多半都给堵在里头,这样下去怕是谁都走不!”
“单独派两队卫兵去护送,旦水势有涨,立刻带人走。”沈玥猛地想起些什,迈开步子猛地停,低声叮嘱道,“你亲自去大理寺,捎个朕口信给陆炎武,季少师还戴罪关押在诏狱,调出来和疏散缇骑起走。”
大殿灯火彻夜通明。
沈玥只浅眠半个时辰,便又回到此处继续调配疏散事宜。
天破晓时,雨势分毫未减。
上游千山万壑流淌而过大水,终于在,bao雨助力下,迈过千山万壑,汹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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