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心头万般恨,他面上仍旧装得滴水不漏,沉声道:“筹码摊开揉平放到桌面上,方知有几两重。
王爷锦囊计,从秋狝时便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铁马冰河入圈套,如今总得要等,输个心服口服不是?”
谢嘉澍微微俯身,咬牙切齿道:“从这批珍玩走谢家路子,换王爷你万铁甲南下起,这局……就已经开始,是吗?”
锦囊第计——诱敌入瓮。
萧亦然不置可否。
袁钊刀出半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谢嘉澍双手抱拳:“佛面刮金有私心,老狗也见骨头亲。谢老头儿把年纪贪心犯大过,王爷……划出条道来,咱们好商好量,高抬贵手后退步,彼此放过,过个好年,如何?”
他江湖切口接着官话,卖好又示弱,姿态放得极低。
只可惜,他碰上是油盐不进阎罗血煞。
“彼此……放过?”
稀能听得坊市门口卖炸豆腐摊点吆喝声,但街之隔,虽还未瞧见人影,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黄昏将至严冬凛风中,排人整齐划地从空无人巷口,抬着顶齐街宽大轿,越过王府大门,停到离二人身前三丈远地方落轿。
这顶气派漆红大轿前有门、侧有窗,内有卧居,轿门口还立着两个年岁不大小门童。
谢嘉澍冲他敞开轿门:“王爷可否入内叙?”
萧亦然淡淡地摆摆手:“不必。死人东西,不吉。”
“而后是那位袁征副将,深入虎穴,给你们在朝堂上发难借口,以流民北迁这样名正言顺理由,令通扬运河河道得通。
说什河道衙门三方共治,实则不过是在为有朝日与谢家撕破脸做准备,提前在九州辟出条往来新路子罢。是也不是?”
锦囊第二计——暗度陈仓。
萧亦然手指轻轻敲敲桌面:“谢当家说错点。”
萧亦然轻蔑地笑笑:“千万两银货,说丢就丢,分厘都没剩下。
谢当家手里有几两重筹码,能与本王平起平坐地谈彼此?”
果然是他!
谢嘉澍恨得咬牙。
亏他先前还当这群漠北兵痞子人生地不熟,头回下江北,没有实情者引路,定做不如此隐蔽大案,先将怀疑目光打到姜家龙舟上。
“王爷金戈铁马出身,还忌讳这个?”
“常在刀头舔血过日子……”萧亦然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得惜命。”
“……”
谢嘉澍不动声色地走下来,步步走近王府大门,扶着门上赤鬼铜环,头也不回道:“那区区在下……便过府叙?”
萧亦然连杯冷茶都没有给他上,二人就坐在王府门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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