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见。
十年光景,在灯下血肉模糊地摊平铺开在二人眼前。
时竟不知该说些什才好。
兄弟二人相对无言。
半晌,还是萧镇北打破
他把这看就是娇生惯养富贵孩子抱在怀里,软嫩小脸怯生生地看着他,副想哭又不敢哭样子。小小年纪,仿佛就已经知道自己命运捏在旁人手里,连掉眼泪都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脸色。
好像就是眨眼功夫,沈玥就从受他庇护小团子,出落成已然能够站在他身前,替他遮风挡雨少年。
他贯是那个扛旗在前人,替身后人筹谋惯,突然有个小崽子张牙舞爪冲到他身前,要为他讨回公道,要护着他,为他谋退路,竟说不上是种什滋味儿。
*
是夜,王府饮宴夜半。
然被他这副官架子弄得什脾气也没,火气半分也撒不出,挥挥手送走人,转身欲走,抬脚却瞧见覆层薄雪青石砖上落着方丝帕,玉兔抱神珠,上绣弯月。
现下正值政变交替之时,中州政权纷争已渐入白热化,沈玥在此时千里迢迢地将他大哥喊来,自然不是为着流民北迁事。
他这些年在朝掌政杀伐果决,现下没摄政权柄,中州铁甲军又闹出内乱,尚在整肃之中。
这个节骨眼上他大哥南下入朝述职,镇北大将军名头,对中州里那些意欲趁他病、要他命作祟小人来说,无疑是种强有力震慑。
沈玥这是特意请来他娘家人,给幺弟撑场子来。
除却有伤在身,不允许碰酒萧亦然,其余众人大都喝高。
萧亦然推着萧镇北轮椅,将他送进自己卧房里安置。
萧镇北双腿不便,便任由他给自己擦脸醒酒,靠在床头,摸着手上象骨扳指,平静地瞧着他。
萧亦然坐在他床前,白日里见着他心绪这才翻涌上来。
别经年,中州里这些年,似乎每日都是艰难地挣扎着捱过去,但偏偏往常在漠北日子历历在目,仿佛就是发生在昨日般,那样清晰地提醒他,这十年不过只是白驹过隙瞬之间。
不论沈玥对他心思有异,还是他行止逾矩,但这份门心思为他思虑筹谋好意,他确是要领情。
他小陛下在那场满是血腥秋狝动乱后飞速地成长着,此时沈玥不仅能独当面,甚至还能抽出几分心思,在纷乱势力纠葛中替他谋划出条稳妥生路。
……
萧亦然捏着这方丝帕,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透过手上这圆滚滚兔子,他仿佛都能回忆起初见沈玥时模样——那个胖乎乎,满嘴甜言蜜语吉祥话,扎着朝天辫小胖团子逆着火光被举到他身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