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算便好。”
萧亦然打断他喋喋不休自吹捧,“为着着朝廷政务,和江浙百万流民,本王可以给你个走活路机会,至于抓不抓住,想死还是想活,都取决于你。”
二桃可杀三士。
为这仅有条生路,这叔侄二人势必要争个你死活。
萧亦然手里捏着泥塑陶俑,缓缓地俯下身盯着他。
阎罗血煞……
这人杀大半个严家,他可什事都能干出来。
“今日,本王这里倒也并非没有生路可走。”萧亦然宿未睡眼眸里沁着入骨血气,缓缓竖起根手指,“活路只有条,但却不止你个人走。
你可知道你那位好侄儿,现下在做什?”
“……”
萧亦然冷笑声:“中州大火,秋狝祸乱,本王险些命丧你手,你倒是藏得很深。”
“王爷谬赞。”严卿丘不慌不忙地抬起头,“今儿个既然没把老朽扔进诏狱,那便说明老天容,还能活。”
“呵……”
萧亦然挥挥手:“让这位……清醒清醒。”
张之敬上前两步,拎起旁水桶,冰水劈头盖脸地浇他身。
老子?”
严卿丘先前逃命之时都不曾打破从容,终于在这刻被掀开假面,露出内里仓惶。
直到他被押下画舫,送进囚车之时,他都没想明白,自己这夜酌盈剂虚,底牌无数,绝对是能够扭转自秋狝后严家颓势翻盘之举。
眼前这些兵痞是如何步步躲过重重机关陷阱,找到他下落?
*
血性。
严卿丘在寒冬之中蓦地生出身冷
严卿丘眼中略过丝怨毒。
饮宴大殿,高客相待。
“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严子瑜是如何踩着你上位。天下粮仓生意,你应是能说算吧。”
他副“今日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即刻刀斧挟身”架势,严卿丘赶忙挤出脸笑意,坚决地点点头。
“老朽不才,毕竟也是家主亲叔叔,上辈人里……”
入冬寒风刺骨,严卿丘冻得嘴唇青紫,脸色煞白。
他声音颤抖着:“陛下也是有过明旨,要走三司会审,还等个清白公道。王爷未审先杀,滥用私刑……”
“大逆不道事,本王干地多。”
萧亦然轻蔑哂,“区区个儆猴鸡……杀便杀,又能如何?”
严卿丘猛地抖。
此时天光渐亮,霞光刺破云雾。
南城那辆马车终于幽幽然动起来。
张之敬把掀严卿丘头上罩着黑布袋,严卿丘下意识地眯下眼,而后才缓缓看向前方人。
——黑衣如墨,神色凌厉,不是阎罗血煞又是谁?
“不打不相识……老朽严卿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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