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卓跪得笔直,揖手再谏:“江北……”
……
“刚毅啊……”
杜明棠幽幽地开口:“此事内阁已经明,今日散宴便拟旨清算,该查人要查,该管灾民要管。
至于袁副将,该放人内阁也必定会下急
袁钊这话彻底撕破众人维系最后层遮羞布。
偏殿谢嘉澍脸色已然铁青。
九州军政自治,若没有这闹,江北与浙安流民,就是地方私政。
中州朝廷可以拨款、减赋,至多派个钦差巡抚,断没有进内阁下旨干预理由。
至于铁马冰河封锁,多少年都这样过来,若朝因此断,九州如何往来?
当下众臣连文人体面也不顾,纷纷下场,站到袁钊身前。
太和金殿纷乱团。
为首张庭略斥道:“袁大将军戴甲上殿本就不合规制,当着百官面,你这是同谋逆死罪!”
“少他娘跟老子来这套!”
袁钊瞪圆眼睛,高声怒斥:“老子亲弟弟,皇上圣旨亲封六品中郎将,被江北水师提督私自囚禁,是谋逆吗!
大批流民入京势必会影响其年终考评,考评事关来年赋税和官位。
今年又逢琼华夜宴,为保头顶乌纱,这些衣冠禽兽什事都能做得出。
更遑论,官道上还有铁马冰河这头拦路虎。
“住口!”
眼见他越说越直指不可言说之事,季贤拂袖高声厉喝,“这些朝政之事自有六部秉承朝廷,内阁与皇上拟旨,还轮不到你在这妄议朝政!
这些事,拿上台面说,是要连累九州万方,令政权动荡大干系。
“说下去!”
袁钊届武将,并不管什政权干系。
他侧头看任卓眼,面向群臣,凛然呵斥:“老子十二岁入编,杀过鞑子比你们吃过盐都多!
今天老子就站在这里,把话都他娘给说清楚!谁也别想拦着!”
数十万灾民无家可归,漠北出钱出粮,接人北上,是谋逆吗!
官道上被不知是什驿站连绵封锁,连封求救信都送不出来,这是他娘谋逆吗!
你们个个能说会道,朝廷高官厚禄养着,真正大逆不道霍乱苍生人,都御史连屁都不敢放个!
老子现在出来为自己亲弟弟喊声冤,这就他娘反倒成谋逆吗!”
他未着配刀,刀锋却割伤在场所有人颜面。
今日太和殿是陛下宫宴,非议政之处,守卫何在?将此人拖下去!治他个殿前喧哗之罪!”
“看谁敢!”
袁钊猛地跺脚,似座山般站在任卓身后。
上前金吾卫顿在当场。
干御史被武扬王打压多年,此时唯恐萧亦然在幕后主使,借流民赈灾之机复辟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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