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陨顿时睡意全无,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但是走到鹿
鹿泠蓦然睁开眼,应激过度似从床上坐起来。
黑夜里,他整个人都在难以抑制轻颤,手指失去控制似痉挛着发抖,胸膛剧烈起伏着。
冷汗沿着下颌滴滴地落下来,落在被子上,氲出点湿润水痕。
他像是许久才感知到四肢存在,动不动地坐几分钟,才掀开被子走下床。
鹿泠手心撑在额头上,赤脚摸黑走出房间,像是经历很多次样,从客厅药盒里倒出三四粒白色药片,就着冰冷水咽下去。
他又说:“妈妈,早饭想吃什呀。”
女人本来向醒很早,她长年神经衰弱、失眠多梦,每日四点不到就醒。
但今天不知道怎睡到现在。
鹿泠犹豫着握住床上垂落那只手,妈妈手变得僵硬而冰冷。
他迟疑地小声又叫声:“妈妈……?”
心。”
女人掩面轻轻咳嗽声,又微笑起来,对男孩说:“以后如果爸爸带阿姨回家,要听阿姨话,不要争、不要抢,对阿姨要跟对妈妈样,尊敬有礼,知道吗?”
鹿泠懵懵懂懂地点下头。
“阿泠,以后要个人懂事……”
“个人健康平安地长大……”
他闭着眼睛急促喘息,脱力般靠在柜子上,身体点点滑坐下去。
“哒”声。
黑暗中忽然亮起点光亮,客厅里照夜小灯打开。
周陨听到客厅里有什声音,迷迷糊糊地伸手拉开沙发旁边落地灯。
然后他看到鹿泠个人坐在角落里,长发散乱,脸色苍白无血,手边还放着个药瓶。
小孩子尚且不能理解生老病死,只是无端明白过来妈妈大概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看他。
鹿泠站在床边,乌黑睫毛垂落下去,怔怔地看着他母亲。
房间雪白墙壁上忽然开朵红色花,几乎在瞬间盛放,色彩美丽而妖异,是他们常说象征生死“彼岸花”。
那片醒目刺眼红很快就蔓延到整个房间,迅速吞噬女人身体。
路盛开彼岸花鲜红而妖异,像铺天盖地泼下来血——
七八岁小男孩怔怔地被母亲抱在怀里,他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但是眼泪莫名其妙地涌上来,填满眼眶之后,又大颗大颗地滴落下去。
不知道什时候开始,妈妈体温似乎变很凉,但是爸爸还没有回来。
鹿泠感觉很困,忍不住眯起眼睛,趴在妈妈怀里睡觉。
醒来时候,本来环抱在他身上手臂已经垂落下去。
鹿泠揉揉眼睛,像是习惯性回答什,小声地说:“爸爸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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