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州不置词。
隔两天他身体好点,就听说分舵那边出事。楚惜早被他派出去处置秦烈人,柳月要负责宅子里安全,贺汀州想圈,最后便让林昱去。
林昱那天早上刚走,等过中午,许风就找过来。
贺汀州喝过药,正闭眼靠在榻上休息,听见那熟悉脚步声踏进来,他也不忙着睁开眼睛,只是静静等着。
许风开始走得甚急,待离得近,才放缓脚步,慢慢到他跟前立定。
贺汀州没有做声,只那瞥他眼。
林昱向来是最善解人意那个,立刻说:“宫主放心,会照顾好他。”
贺汀州又转过眼去看许风。
许风将头低,再次避开他目光。
贺汀州便摆摆手,独个儿走。
道上见着许风时,他也是这样骂他。他问:“还有呢?”
许风反问:“还有什?”
“嗯,没有。”贺汀州伸手遮住那双流露出恨意眼睛,想象许风方才对着林昱微笑时表情,低声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许风下摔开他手。他像是跟他呆在个屋内也觉为难,很快就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跑出去。
贺汀州这回没有拦他。
屋里时安静无声。
贺汀州又等会儿,忽然就睁开眼睛。
他回去后就生场病。不是旧伤复发,而是普普通通风寒,印象中,他有许多年不曾这样病过。
小时候生病,娘亲会抱他在怀里,唱着歌儿哄他。等到再大些,双亲都过世,他跟弟弟两个人颠沛流离,就再不敢生病。他若是病倒,谁来照看弟弟?
后来入极乐宫,他亦是步步为营,不敢有片刻松懈。
没想到这回,倒是结结实实地病场。他连着几日都是昏沉沉,只手底下人如常来报告许风情况,说是许风这几天跟林昱形影不离,每日好吃好睡,气色好许多。
这期间徐神医也来几次,提起许风时,故意挖苦他道:“他见不着你面,连病也好得快些。”
可能林昱就等在外头,他听见许风叫声“哥哥”,随后那声音就飘得远。
桌上饭菜已放得凉,贺汀州弯下身,将许风刚扔掉筷子捡起来,端端正正地摆回去。
他现在想同他起吃顿饭也是不能。
或是过中秋缘故,这时风吹在身上,很有几分萧索味道,贺汀州这样好武功,竟也觉出点凉意来。他略坐会儿,便也起身走出去。
林昱极有分寸,哄着许风在院子里说话,没有走得太远。他不知说些什,两个人笑成团。见到贺汀州出来,许风才收起笑,林昱则叫声:“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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