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那日在官道上,毒辣日头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奄奄息躺在地上,被挑断筋脉右手血流如注。他眼前人影也是模糊,只瞧见只如玉雕琢手。那只手落下来,轻轻按在他脖颈上。
许风觉得阵恶心。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身体却是动弹不得,那只手慢慢在他身上抚过,如条毒蛇爬过身体。接着那毒蛇吐出信子,恶狠狠地捣进他体内,几乎将他撕成两半。
许风疼得受不住,“啊”大叫声,由梦中惊醒过来。
他睁眼瞧见片黑暗,时想不起自己是在极乐宫中,还是在别什地方。这时有人伸过只手来,摸摸他被汗水打湿鬓角,问:“风弟,你怎?”
许风听见这熟悉声音,颗心才定下来,但他身体仍陷在方才梦境中,疼得微微发颤,道:“没什,……做个噩梦而已。”
周衍坐得不远,将这番话听得清二楚,手中捏着杯子晃晃,溅出来点茶水。他不动声色,慢慢用衣袖拂去桌上那点水痕。
许风倒是走下神。
他在极乐宫中呆几年,知道那宫主座下共有四位堂主,其中只有柳月跟他还算熟稔,他当初能逃出极乐宫来,也是得柳月相助。
许风绝非恩怨不分之人,虽然心中恨透极乐宫,却也不愿见柳月遇险,便问:“慕容前辈捉到那人……是男是女?”
“也不大清楚。”慕容飞道,“爹提防极乐宫人前来救人,回来就将那人关在府中地牢里。你若是想知道,改天悄悄带你进去瞧瞧。”
周衍问:“你梦见什?”
许风想起梦中那只冰凉手,又想起他在极乐宫受辱三年,番话在喉咙里滚圈,最后又压回去,道:“记不清。”
周衍静静,随后被子里响起阵窸窣声,却是他伸手将许风揽进怀里。
他俩这些日子虽是同床共枕,但周衍平日极有分寸,睡觉时总隔着
许风在慕容府住些时日,知道府中地牢防守甚为严密,等闲并不得进,忙道:“这恐怕不太妥当。”
慕容飞笑道:“这有什打紧?跟许兄你是生死之交,难道还信不过你?”
话音刚落,就听坐在旁周衍哼声,显然对生死之交这个说法不甚满意。
慕容飞可不理他,又同许风说会儿话,约好过几日带他去看那极乐宫堂主。他原本还想留下来蹭饭吃,不过在周衍瞪视下,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走。
天色渐暗,许风简单拾掇两个菜跟周衍吃。他自从听慕容飞提起极乐宫事,就有些儿魂不守舍,夜里虽早早睡下,睡得却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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