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岚握紧杯子,自己问题被抛到脑后,立刻追问:“什时候开始?怎会突然失眠?”
林眠不和他对视:“今晚才开始,也不知道原因,就是精神很亢奋,半夜醒睡不着。”
顿顿,他补充:“应该只是偶然。”
但前几天江云岚直睡得很沉,要不是今晚做噩梦,都发现不林眠会半夜偷偷起床,所以他话真实性存疑。
当着林眠面,江云岚假意相信,于是关心地问:“那怎办?阿眠需不需要吃片安眠药
江云岚心重重落回原位,骤然脱力感让他扶住门边,才没有滑落下去。
嘴唇抖得很厉害,他张张嘴,却没发出什声音。那边林眠像是也意识到他不对劲,疾步走过来扶住他:“少爷?你怎?”
江云岚在碰到林眠霎那,就死死攀住他小臂,力道极大。
好半天,才字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你……到哪里去?”
林眠闻言愣,很快回答:“直在房间里没出去,只是刚刚坐在窗边地板上,少爷应该是没注意到。”
坐起身大口喘息,什也来不及想,下意识去摸躺在身边林眠。
触手却只有片冰凉光滑被褥。
江云岚猛地扭过头,他身边空无人。
他僵硬在床,瞬间,脑海中闪过某个可怕至极猜测——
难道林眠已经在那场火灾中去世,重生只是自己厢情愿妄想?
头脑终于冷静下来,江云岚这才想起,卧室床与窗边留有定距离,室内可见度又低,如果林眠坐在那里,那他确实可能会看不见。
林眠把大少爷半搂半抱地带回到床边坐下,打开床头灯,柔和灯光瞬间倾泻而下,驱散黑夜中魑魅魍魉。
江云岚手里被塞杯刚倒热水,看着林眠温和可靠侧脸,终于彻底镇定下来,有力气问出第二句话:“阿眠……你怎不睡觉,坐在那里?”
林眠闻言沉默片刻,微微偏过头去,似乎有些不想回答,最后只是含糊其辞:“今晚不知怎,有点失眠。”
“失眠?”
理智尚未回笼,荒谬梦境与冷酷现实交错纠缠,时间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巨大惶恐绝望之后,江云岚死死咬住打颤牙关,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迅速翻身下床,想去找林眠。
但在拉开门瞬间,身后黑暗中突然传来声问询,让他出门动作硬生生停在原地:“……少爷?”
江云岚屏着呼吸慢慢扭回头,窗边站着个修长黑影,挡住大半倾泻而下月光。对方似乎很疑惑,又重复遍:“少爷?你是有要紧事要出门吗?”
林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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