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川延坐好，暗卫低声询问：“主子，咱们去哪里？”
“回皇……”陆川延尚未说完
话堪堪止住，他突然想起，今晚小皇帝似乎是准
自己休沐
天。
眼看着已至亥时，恐怕这小狼崽子此时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暗搓搓说自己坏话呢。
陆川延自己都没察觉，他眉间刻痕复又舒展开来，声音带上丝微不可察笑意：“回皇宫。”
也罢，就当是给小狼崽子个惊喜。
彻底认清现实之后，陆川延也懒得在这里继续做无用功。今日人多眼杂，不便搜查，还是等个无人机会再来趟才好。
又是曲终，众人陶醉之际，陆川延冲右丞拱手：“陈大人，
突然想起府中尚有要事，先行步。”
被突兀声音搅，陈路从曲中回神。他浑浊眼珠转过来，看陆川延眼，像是现在才意识到还有摄政王存在，慢半拍地起身：“陆大人这就要走啦？”
看起来似是听曲听痴。
其他*员虽然也觉得琵琶好听，但还没有痴到陈路那个地步，纷纷起身挽留。
昂时如雷霆电掣，曲调哀婉时如离人对月，端是把琵琶说尽千言万语。
但她不只是弹，兼带着还唱。乍开口，声如黄莺婉转。陆川延仔细辨认，听出她唱词牌名是《谢秋娘》。
曲终，在场*员如痴如醉，恍然喝彩。
陆川延跟着拊手，视线看似不经意地落回陈路身上。
他看起来似乎直在认真听曲，干瘪如橘子皮老脸满面红光，像是年轻好几岁，此时正鼓掌叫好，令飞云再唱遍。
只是他没想到，收到“惊喜大礼”反而是自己。
陆川延看右丞眼，含笑回绝：“不必，要事紧急，不便多留。”
推拒几位同僚邀请，陆川延独身离席。绕过屏风时，他状似随意地低头看眼，只看见飞云姑娘头青丝，与素手中环抱琵琶。
等出暖气醺醺醉香阁，陆川延周身热气均被料峭春风吹散，头脑也清醒几分，眉头慢慢蹙起深刻痕迹。
陈路这老狐狸，尾巴当真滑不溜手。
他登上马车，训练有素暗卫早已候在车夫座位。
飞云如他所愿，又弹唱遍。
连着两遍《谢秋娘》过去，陈路才意犹未尽地让她换首曲子。
听个时辰曲后，陆川延不动声色地捏捏眉心，感觉头脑有些发胀。
他本来还认为此处必有猫腻，如今却有些不确定。
或者说，就算有猫腻，恐怕也被陈路遮掩得极好。自己今日再怎
听，恐怕也找不到破绽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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