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蟊贼像回到冻死人冬天,嘈杂人群都消失,只剩下茫茫雪地和那片刺目红。
“你叫什名字?”
声音从头顶传来,将他从雪地中拽出去,他抬起头,对上双黑白分明眸子,看着他,却不是刘富户看地沟里死老鼠眼神。
他摇摇头,觉得今天,可能不用冻死在雪地。
“没有名字?”
他们或是被山匪劫道,或是为逃避兵役,或是老家遭难,千辛万苦逃到松阳府来,是为在南边挣出个人样。可亲眼看到松阳府败落,方才认命——这天下,已不存在安居乐业世外桃源。
和殷停样望松阳府城墙怔怔出神人不在少数,他算不得独特。
不过,他身不俗穿着倒是惹小蟊贼“青睐”。
四五个直到他半腿娃娃,鬼鬼祟祟地顺着人流挤到他身边,瘦骨伶仃小手朝他腰上系着坠子上摸去。
“啪!”
恍然如隔世。
城墙上漆过三个大字,经由多年风水雨打,天灾人祸,已是斑驳腐朽,露出漆下虫蛀框架来。
最后府字,固定用楔子脱落半根,原本方方正正字便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勉强挂在墙头上。
笔直条线在最后打个弯坠下,透着说不出颓气。
经年时间,松阳府又衰败不少。
殷停松手,问道。
小蟊贼急忙忙将自己手藏到身后,垂下头,局促点点。
殷停没有欺负小孩爱好
手被擒住。
小蟊贼像被踩尾巴猫,瞬间明白大难临头滋味,用尽全身力气抽手,却脱不开禁锢。
他颤巍巍朝身边望眼,却发现同伴早已逃之夭夭,求救信号落空,他心头更冷,不由得回想起,大约半载前,去刘富户家粮仓偷黍米,却被打死扔进雪地里同伴。
同伴被脱光衣服,露出青青紫紫淤痕,剃光头,指甲也被拔光,十根指头上流出来血,染透雪地。
对,那会儿他还没咽气,他是被冻死。
以往应卯似盘查出入城百姓身份官兵也不见踪影,城门摆出个喜迎八方来客空荡模样。
城楼两头坐落着瞭望塔上也早已人去楼空,竹椅和云梯随意挂在墙上,也是被虫蛀过。
城门前人来人往,此时没秩序,出城和进城人混在处,你推搡,哄哄闹作团。
时是你踩脚,非得踩回来,时是你家孩子推搡家孩子,孩子哭声震天,两家大人也各不相让,时又是推着独轮车农户被人偷菜,气势汹汹地四处寻是谁顺手牵羊。
其中间杂些,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眼神把空洞逃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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