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看得眼酸,就像自家养小狗突然摇着尾巴跟大猪蹄子跑。
他随后揪根杂草咬在齿间,枕着手,仰着头,数飘落树叶。
片,两片,打着旋。
三片,四片,跳着舞。
五片……
越走越偏,环视四周,入目皆是根系虬结参天大树。
许是体力消耗,殷停感觉怀里大砍刀越来越沉,几乎像抱着块大石头在走路,再走不动,他把刀扔,屁股坐在树干下,仰着头直喘气。
“祝师兄……你……你不会不认路吧?”
走得比他快,背对着他祝临风转过身来,面带不悦道:“你倒说说从未来过路,该如何认得?”
殷停喘匀乎气,说:“打个商量,咱们也别想无头苍蝇样乱闯,东处西处,待师父解决麻烦,要把咱们搜罗齐也不是件容易事。”
散发出难闻恶臭。
“这手以巧化力,无中生有功夫真叫人叹为观止。”
他说话时,喉咙里像含着黏痰,黏着潮湿气息让人分感不适。
“绿颚真人说笑,末进不过微末伎俩,徒增笑料尔。”余明笑着拱手:“只是不知真人与绮秀同为无有天妖族,为何也来截道?”
绿颚发出阴险笑声,“天主至尊他胡豺族当得,少鸢族当不得?”
殷停揉揉眼睛,他眼中倒映着副奇异光景,仿佛光阴倒转般,落下第五片落叶被牵引着逆流而上,再高,再高,在太阳光轮下,成为道雪亮剑光。
直指——祝临风!
容不得思维作出决断,本能已经给出答案。
殷停个连滚带爬,
“咱就别走,反正截道截也是绮秀,万不会追咱们,歇歇罢!”
两个师兄当面,自然没有姜太平插话份儿,她只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谁能定下主意,就听谁。
殷停说话,祝临风又何尝不懂,他只是头回当师兄,头回领着师父命,头回独自担上担子,没有经验,便只能味往前,带着两个小崽走得越远越好。
被殷停这说,他只觉他不识好歹,心中见气,闷声道:“随你们便。”
姜太平极会看人脸色,眼便看出祝师兄这句随便说心不甘情不愿,小心地靠上去,摇着祝临风手,撒娇道:“祝师兄,好师兄歇歇吧。”
“不过此行前来,却不是为绮秀小儿。”他话锋转,说道:“你闲隐乃是青阳遗脉,余醒真人与祝老婆子也不是好相与人物。”
“老朽也不愿与你们结怨,拖这些时间,想来大够,便点你句。”
他意味深长道:“所图可不是绮秀。”
余明脸色大变,化作道迅疾流光,背对着悬崖,朝个方向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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