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消耗
都是别人精力。
祝临风没有自觉，源自于常态。他上有门中长辈作荫庇，下有婢子成群侍奉，说将他捧上云端也不为过。
名副其实芝兰玉树，吉光片羽。
美物华服才是常态，这也是他初见殷停时，感到分外厌恶原因——不洁，不美，不修边幅，粗鄙无礼。
他从未见过闲隐门外世界，理所当然不明白，风沙来自疲于奔命，仿佛永无尽头流窜。血腥味来自数不清死里逃生，命悬
线。
祝临风觉得殷停有些反常，往日里最爱掐尖计较人，今儿怎反豁达
起来？
“无需多谢。”
尽管知道他道谢不是发自真心，祝临风仍觉得自己当得起这声谢，叫他说来谢得还不够呢，殷停便是装也该装出个五体投地感激涕零小意模样。
殷停噎下，显然是被他这幅理所当然模样哽得无话可说。
但他调整得很快，不久，再次堆笑道：“祝师兄，说来，师弟却不曾见过师兄男相，当然，前次那回没大看清，作不得数。”
六柱上粗下细，长约尺三怪香。两只青铁铸就，两耳，两足，肚量浑圆，其上镂空绘青莲纹香炉。
香和香炉放在案台之上，祝临风手上把玩着只金铃，不时看向门口。
叫殷停单独留下来，不是因为他忘自己说过话，更不是因为畏惧祖母，而是他对祖母熟悉无比，只从个眼神，个动作就能看出，她对殷停已无杀意。
单独叫他留下，大抵只是为磨砺他。
对，磨砺，祝临风自
认同般地点点头，才不是祖母因他对殷停还活着事撒谎而迁怒呢。
“师弟实在好奇，师兄女相已如此容光摄人，男相又该是何等潘安之姿，玉树之态。”
这话说得漂亮，直直说进祝临风心坎。
尽管不知潘安是何许人也，但殷停向来知道些稀奇人物，想必是哪位以容貌俊美而被闲书编撰成册美男子吧。
虽说自家没有自觉，但祝临风却有个不大不小毛病——爱美。
这也是他分明对女相厌恶无比，却仍消耗大把精力捯饬原因。
指腹压着金铃冰冷表面擦过，他暗自思忖，不过以他这位静清师弟性子，多半觉得是迁怒。
“嘎吱，”木门被从外推开，门框撞得咔咔作响，仅从这个动作便能看出来者火气不小。
祝临风循声看去，来者正是殷停。
目光在他嘴角未擦血丝凝瞬，祝临风停下把玩金铃手，拧着眉说：“轻些。”
原以为殷停会想以往样变着法报复他，却不想殷停抬袖擦去血迹，怒容尽敛，盛着盈盈笑意向他走来，说道：“还没多谢祝师兄，当日天平城为百般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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