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待功课。父亲说,从上月开始,他满三岁。要开始进学。逢单,每天早上,读篇书,写篇字,逢双,则到小校场里扎炷香功夫马步,然后再练习射二十支箭。
今日逢双,父亲有事没能陪他,小家伙便自己来,像往常那样,照着父亲教他姿势,摆出马步,板眼,有模有样。
太阳渐渐升高,香短下去,因刚练习不久,男童额头很快就沁出汗,陪在旁个随从——面白无须,嗓音尖细,便是太监崔银水,如今已经伴这小公子三年,知他吃力,见状十分心疼,左右瞧下,见男主人不在,急忙来到香前,鼓起两个腮帮子,帮着用力呼呼地吹着那香火,吹上气不接下气,两眼翻白,这样天气,后背都冒出热汗,可算将那株香吹完,长长地呼口气,转过身,高兴地道:“小公子!快看,帮你把香火吹完!今日马扎好!”
那男童,便是裴右安儿子,却仿似没有听到,继续蹲着马扎,小身子动不动,眼睛只看着前方兵器架投在地上那道黑色影子,直到影子和墙角贴在起,这才站直身体,踢踢有点发酸两条小腿:“崔伴儿,等下爹要是来,问有没练满炷香,就说你帮吹香火,只好看前日日头影子,也不知满不满炷香。”话声里还带点奶稚之音,听起来软软,崔银水却吓不轻,“哎呦”声,蹲跪在地上,两手交替抽着自己嘴巴子,“叫你嘴贱!”哭丧着脸,“小公子,你就饶这回吧。下回再也不敢!”
男孩儿看着他抽自己几下脸,这才上去,拿开他手,道:“崔伴儿,知道你对好,可不喜欢这样。答应爹事情,就定要做到!刚才是吓唬你。只是下回,你要是再这样,就真生气!”
崔银水用力点头,男孩儿这才露出笑,又从兵器架上拿起张父亲亲手给他做小铁弓,站在数丈外地上,搭箭,拉满弓弦,瞄准后,朝着前方靶子,射出飞箭。
“咻”声,箭头钉入靶子,虽离靶心偏两寸,但小小年纪,那眼神,那架势,竟沉稳异常,隐隐已有大家风范。
那男童射出箭,见箭头未中靶子正中,便箭又箭地接着练,早满二十箭,却仿佛卯上劲,继续练习,丝不苟,渐渐热起来,汗流浃背,又把外衣脱。
崔银水在旁看着,又好阵心疼,简直恨不得自己上去代劳,只是这回却不敢再发半声,只在旁陪着,帮那孩子递箭,这时,校场大门里进来个二十出头窈窕丽人,明眸雾鬓,穿条秋香色底裙,因风吹来还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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