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友,你平日集市踏马,此为扰民,触犯军规第三条;调戏妇人,更是军中大忌,照大魏军法,当杖责五十。你如今既已升至参将,都司大人平日都未曾教你?”
他手指蓦地发力,“咔嚓”声,箭柄从中折断,分为二,从弓弦上掉落在地。
胡良友脸色阵红,阵白,僵在原地,动不动。
……
那行人垂头丧气,打马离去,天也黑下来,料场又恢复原来平静。
她手,以示安抚,随即示意她退后,松开绳索。
“胡二公子好大威风。不过头牲畜而已,何必和它如此计较。”
胡良友本已被勒近乎晕厥,终于得以释放,大大呼出口气,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喉咙又痛又痒,咳嗽半晌,才停下来,浑身沾满黄泥,模样狼狈不堪,抬头看去,见这说话男子面容清俊,二十四五年纪,长身而立,乍看便似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实在难以置信,方才那几乎要将自己脖颈勒断气绳索便是他所放,压下心中惊惧,厉色道:“你便是裴右安?你好大胆子!你以为你还是从前朝廷大员?你如今是戴罪之人!兄长是看在当年你父面上,这才安排你来此守场。你不思回报,上官到来,不加接待便罢,竟还以下犯上!这就治你个不敬之罪!来人!给把他绑!”
那些个军士闻言,面面相觑。
裴右安从前在朝廷里名声实在太大,且卫国公生前以节度使之职在此镇守多年,坐镇方,影响深远,如今虽过去多年,但提及裴家人,依旧如雷贯耳,这些人也都知道,见裴右安两道目光投来,隐隐含威,时不敢上前,被胡良友催促着,迟疑间,方慢慢地围过来。
嘉芙将踏雪栓回马厩。这小红马仿佛也知道方才自己惹祸,平常不愿进马厩,这回却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动不动,又探头过来,伸舌想舔嘉芙脸,讨好于她,嘉芙推开它脸,手指戳着它眉心
裴右安笑笑:“二公子,你且回吧,此地荒凉,便不留你。”说完转身,手牵嘉芙,另手牵小红马,朝里而去。
胡良友见他竟然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样子,随从全都看着自己,咬牙,从近旁人手中夺过弓箭,拉弓搭箭,瞄准前方那个背影。
裴右安仿似背后生眼,停脚步,缓缓地转头,方才面上微笑已经不见,冷冷两道目光望来,犹如鹰顾,随即松开马缰,和嘉芙低语句,随即转身,向弓迈步走来。
胡良友手渐渐发抖,眼见他越走越近,竟不敢放箭。
裴右安停在胡良友面前,盯着他,慢慢抬手,握住那杆搭在弓上箭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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