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
“裴大人——”
迟含
渐渐行至前头那座桥亭时,身后忽然传来马车上来辚辚之声,追到近前,是辆青毡小车,停下后,个女子从车里爬下来,身朴素,胳膊挽只包袱,喊他留步。
“大人,有小娘子追你哩!”
个老卒说。
裴右安身影定,慢慢转头。
迟含真追上来,停下,紧紧地攥着手中包袱,双眸凝视着他,微微地喘息。
日之后,整个大魏朝堂,被个在私下疯狂蔓延突然消息给搅彻底翻个天,人人无心政务,连上朝之时,也都在暗中观察皇帝脸色,想从中寻出点蛛丝马迹出来。
那三天令人费解罢朝过后,这几日皇帝,已经恢复原本样子,躬勤朝会,散后召问,事无巨细,如指掌。但凡臣工有应对不当,便发难责成矫枉,如皇帝作风。大臣无不如履薄冰,全神应对。
没有人敢相信,那个暗中流传消息是真。
数日之前,黎明时分,有人看到人被两个老卒押着,出皇城北门。
这京城里许多人都认得裴右安。据说那个人样貌,和裴右安极其相似,只是那日不复朱紫,身青衣,出城门,便向北而去。
老卒对望眼,便让到旁。
“你可还好?”裴右安朝她微微点头,如从前,温和有礼。
迟含真喘息渐定,望着他消瘦面容,眼中渐渐蕴泪光。
“裴大人,听闻你消息,已安顿好弟弟。关外苦寒,请裴大人允同行,无别念,只想留在裴大人身边伺候,哪怕为奴为婢,这辈子也是无憾。”
裴右安展眉,微微笑:“你好意,裴某心领。是戴罪之身,此为发配,万岁有命,家人亦不允同行,如私下同行,罪加等。你回去吧。”
接着,有人确证,荆襄至今为止,确实不见裴右安到任日。于是消息,就此蔓延开来。
据说,裴右安去往西南赴任之时,不知何故,擅离职守,抗命不遵,触怒皇帝,皇帝龙颜大怒,遂革他官职,发往北方,以示惩戒。
至于内情如何,皇帝为何又没有公开示众,时众说纷纭。这日,刘九韶和安远侯道面圣,以裴右安为朝廷重臣,若真有罪,也当三司会审理由,向皇帝求证消息。不想皇帝勃然大怒,当场将二人申饬番,罚三月俸禄。自此,满朝噤声,再无人敢多议论句,裴右安三字,成不可说。
这个秋日清晨,东方刚刚泛出缕鱼肚白晨曦,道旁残柳垂丝,寒芦飘絮。裴右安和老卒为伍,继续上路。
倘若运气够好,再这样走上几日,或许就能遇到朝廷发往北方军辎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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