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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芙和裴右安回家,已是深夜,两人沐浴更衣过后,便上床。
裴右安替她盖好被子,亲亲她:“你就是个贪睡猫,睡不够就眼圈发黑,别人还以为怎你。明早还要早起。且睡吧。”说晚,便闭上眼睛。
嘉芙凝视着他面庞,却半点也不想睡。会儿想着白天事,会儿想着方才幕,心底只觉有无数话要说,再也忍不住,朝他伸过去双软软胳膊,抱住他脖颈,把唇贴过去,附到他耳畔,低低呢喃:“大表哥,往后,你要是有什伤心难过事,不要自己个人闷在心里,你告诉芙儿,芙儿会疼你,爱惜你。”
色,比嘉芙前次看到之时,已经好不少。裴右安替孩子仔细看,要太医上次方子,看眼,说问题不大,应是前次那个方子引起脾胃失调,这回可适当增减药味,慢慢调理,过些天应该就会好转,太医方子,和自己所想致,叫迟含真就照太医方子抓药便是。
迟含真目含微愧,低声道谢,又为自己今日唐突打搅致歉。
裴右安道:“何须如何介怀?你如今虽已出家,然依旧视你如同世妹。下回你若还有事,无论何事,自己若感无力,尽管来寻。不在,寻内人亦可。她必也会倾力相助。”
嘉芙微微怔,见裴右安看向自己,立刻反应过来,立刻站到他身边,颔首笑道:“夫君所言,便是之所想。女真人云中白鹤,品志高洁,对你向敬重,请不必拘泥世俗。”
迟含真定定望着嘉芙,时竟然无言,裴右安便收东西,带着嘉芙,告辞离去。
迟含真送二人外出,注目他两个背影渐渐消失,目光虚空,转身慢慢回到自己修行净室,将门闭合,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间不绝而下。
杏黄道衫袖口从她手腕滑落,只见雪白手腕之上,赫然竟有数道用刀尖所划狰狞伤痕。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本是世间不俗花,朝零落入泥溷。
他皎若明月,志烈秋霜,世上再无第二人,如他这般君子如玉。她本瞧不起他所娶那女子,但今夜,在那与他并肩而立女子面前,她却第次深刻体察到自己身上所藏之卑微,乃至于到最后,竟无地自容。
他和她,才是天造地设,俪影无双。分明早已心知肚明,他对自己并无半分绮情,却为何连刀割体肤之痛,亦不能驱去心中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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