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便转向嘉芙,和颜悦色,说些闲话,嘉芙应对,最后告退,章凤桐送她,嘉芙推辞,章凤桐却执意送她到殿外,握住她手,道:“甄妹妹,起先出于报答之心,却不知你和裴大人渊源,这才闹个误会,如今知道,也被母后说顿,很是后悔,你莫怪。好在太子和裴大人情同手足,往后你自然也如姐妹,你若无事,记得常入宫,咱们多走动。”
左右,容貌极好,修眉联娟,素齿朱唇,坐在那里,仙姿玉色,被身道服,更是衬托超凡脱俗。
嘉芙不认得这貌美女冠。向周皇后叩拜后,又与章凤桐见礼,章凤桐向嘉芙介绍这女冠子,说她在城南白鹤观出家,俗家姓迟,号含真,这才有点印象,终于想起来,这女冠子原来大名鼎鼎。
当年顺安王上位之初,曾受到批忠于天禧帝朝臣反对,其中有位姓迟翰林,当时是国子监祭酒,也是当世书画大家,极有声望,反对顺安王,暗中联合大臣,呼吁彻查少帝坠马案。当时顺安王隐忍下来,过后,却将迟翰林扣上个谋逆罪名,全家百余口,男丁全部诛杀,女眷削籍为奴。
这个女冠子,就是迟翰林孙女,当年才十四岁,就已有京城第才女美誉,被投为官奴后,不肯屈于狎客,坠楼自尽,也是她命大,跳下去时,恰好压在个路人身上,没有死成,但事情很快传开,民意沸腾,坊间编词唱曲,颂她气节,顺安王便予以特赦,允她出家为道。后来萧列上位,为当年那批人平反,其中就有迟翰林,此后,这个女冠子便频繁出入皇宫,和太子妃章凤桐结成密友,名声盛极,也受到很多男子爱慕,其中不乏达官贵人,但她执意不肯还俗嫁人,直做着她女真人。
章凤桐向嘉芙介绍完女冠,又笑吟吟地对女冠子道:“她便是裴大人新婚夫人,泉州甄氏。”
迟含真清冷双眸转向嘉芙,定片刻,才从座上起身,向嘉芙行个道礼,面上并不见笑意,眉目隐含清高。
嘉芙乍知眼前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美貌女道士就是迟翰林孙女,敬她气节,怎计较她清高,便含笑颔首。
迟含真再不看嘉芙,转头对周皇后道:“多谢娘娘关爱,只是如今无意还俗。含真回去,会请师傅为娘娘开坛祈福。若无别事,含真先回。”
周皇后笑道:“皇上已为你祖父昭雪平冤,是想到你年纪轻轻便青灯黄卷,有些可怜,昨日才召你入宫,你既无意还俗,自不会勉强,往后无事,你常来走动,你从前就有才女之名,往后给讲讲经书也是好。”
迟含真应下,向皇后和章凤桐再次行礼,转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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