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十多里地,终于赶到庄子口,停下后,远远地打发走车夫和近旁所有人,上前压低声道:“这位公子,到。”说着便推开车门,往里看去,眼看到嘉芙坐于旁,那男子斜斜靠坐在马车后座里,目光盯着她背影,除此,并无别异状,方松口气。见那男子依旧不动,便又道:“公子,到,此地已经安全,马出来前喂过,脚力也是极好,今日至少还能行数百里路,从这里往西,有条便道可出泉州,白天也少有人往来,请公子速速离开。”
萧胤棠唇角勾勾,方收回目光,自己束回头发,将衣襟掩齐,起身从嘉芙身边走过,弯腰下马车。
张大忙将自己方才出城坐骑奉上,见这人翻身上马,临走前,转头又回望眼已闭门马车,终于朝着自己方才指点方向策马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长长吁出口气,擦把汗,跑回到马车前,低声安慰道:“小娘子,方才你委屈,好在这恶贼已经走,并无人知道……”
“张叔,没事,不必为担心。”
隔着那扇马车门,传出道低柔声音,语气平静。
嘉芙当晚没有回城,而是宿在田庄里。她泡在注满热水浴桶里,将自己整个人埋入水下,遍遍地反复擦拭着全身肌肤,直到最后,擦浑身发红,被碰过肌肤泛出血丝,在热水浸泡下变得隐隐刺痛,这才终于压下那种发自体肤深处般蚀骨恶寒之感。
萧胤棠人是离去,他那个随从刘义却还直秘密留在甄家,将甄耀庭扣住。胡老太太把事情瞒密不透风,全家上下,除孟氏、嘉芙和张大,其余人对此概不知,直到半个月后,官府清查全城无果,城门封锁结束,刘义才于深夜时分悄悄走掉,而这半个月里,甄耀庭就直被他捆在那间工坊里,次日清早,嘉芙冲进工坊看到哥哥时候,险些认不出他,甄耀庭脸颊凹陷,形容憔悴,浑身散发恶臭,听到嘉芙扑上来叫他哥哥,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住地扇自己耳光,第二天便病倒,这病,直到入三月,身体才渐渐地好起来。
大病过后,甄耀庭像是变个人,再也不提随船出海,更不再和泉州城里那帮子纨绔少年厮混,每天跟着张大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就像变成个大人。
这年开头,甄家虽遭这样场莫名飞来横祸,所幸事情终于渡过,甄耀庭经此意外教训,性子也大为转变,胡老太太和孟夫人看在眼里,欣慰不已,到三月廿三妈祖会那天,泉州全城而出,民众唱戏放炮,纷纷到妈祖庙里祭祀祈福,整条路上,从头到尾,挤满人。往年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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