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三年深秋,甄家人抵达京城。
这也是时隔三年之后,嘉芙再次踏入京城。
码头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但甄家预先被派到京城理事管事带着众下人来接主母和公子小姐,卫国公府也来人。
孟夫人得知裴修祉大早亲自赶来码头等待接人,心里欢喜,牵着女儿预备下船,却觉她手心微凉,便捏捏女儿只小手,低声道:“莫慌,切娘都打点好,定会顺顺利利,你等着安心出嫁便是。”
道:“瞧瞧,甄家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也是亏有先见之明,否则险些被这丫头给骗!”
那婆子满口奉承。叶婆子心中得意,也不晕船,精神格外抖擞,道:“咱们须得赶紧叫夫人知晓。这甄家丫头面似忠善,实是狐狸媚子,满腹算计。全哥儿落到她手里,还能有个好?”
第二天,孟夫人带着嘉芙再来探望叶婆子,叶婆子表面没半点显露,暗中却愈发留意起甄家女儿,越看,越觉得她言行,无不充满心机,却不点破,反而比从前和气,客客气气,心里只恨不得能早些抵达京城才好。
孟夫人全蒙在鼓里,半点也不知道这其中玄机,只看到叶婆子对着女儿态度大好,还以为她是被自家女儿殷勤探病给感动,心中颇是宽慰。
嘉芙不动声色,只对叶婆子愈发嘴甜,如此路相安无事,这日终于顺利抵达,明日就能上岸。
是夜,孟夫人带女儿,特意去找叶婆子,屏退下人,叙几句闲话,便递出个荷包,笑道:“这些时日,实在有劳妈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妈妈笑纳。里头张大,妈妈自己收,剩下零碎,烦请妈妈代劳分给小们,大家伙都辛苦。”
嘉芙跟在母亲身后,红脸,垂着头,忸怩地道:“等到京城,干娘那边,还盼嬷嬷能给说两句好话。”
叶婆子接过荷包,捏捏,知里头是银票,满口答应,亲亲热热地送出甄家母女,关门后打开荷包,取出里头两张银票,见张二十两银,另张十两,大失所望,嗤声冷笑,撇撇嘴:“还道出手有多大方,二十两就想封口?也亏拿出手。小门小户,也就只剩下这点见识。”
孟夫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预先备在荷包里两张银票已被女儿悄悄给换,只道那婆子收自己五百两,在宋夫人面前,就算没有好话,至少也不会不利,送嘉芙回舱房,便放心离去。
次日,甄家船渐渐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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